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冬生唐素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回61:我赶山御兽带全家吃肉!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吉祥草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
《重回61:我赶山御兽带全家吃肉!李冬生唐素君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林倩家里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动静,齐刷刷地扭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冬生。
吕彩兰和李长贵压根儿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冒出来,当场愣住了。
这一慌神儿,手上原本攥着钱的力气,不自觉地就松了几分。
曲梅那眼睛可尖着呢,瞅准这个空子,一下子就把钱给拽了过来。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钱,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自己俩大儿子说媳妇的钱有着落了!
连带着看李冬生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她忙不迭地起身,小步颠颠儿地去迎李冬生进门,嘴里还念叨着:
“哎呦,你说说,这大好的日子,咋才来呢?”
“刚才你叫我啥?叫我娘?”
曲梅故意拿捏着腔调,“哎呀,你这孩子,就是心急,现在喊娘早了点吧?”
“这不还没给我红包呢嘛,着啥急啊。”
李冬生看着她那张脸,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犯恶心,直接呛声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
曲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脱一个掉进米缸的老鼠。
“你放心吧,婶子我也赞同你和倩儿这事儿,这不,你没来,我都把事儿给说成了,这不是相信你嘛。”
“不过这钱呐,可要一码归一码,想叫娘,那还得给红包才......”
曲梅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伸手一把就抢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拿过来!”
这一下用力太猛,差点没把曲梅给推倒在地上,她整个人趔趄了好几下。
院子里的林倩见状,顿时扯着嗓子就喊:“李冬生!你发什么疯!你对我娘干什么呢?”
这不听到她声音还好。
一听到声音,李冬生还是忍不住抬眼看了过去。
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身上穿着件蓝色碎花斜襟棉袄,那鼻梁倒是挺高的,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搭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
在这个年代,倒也算是个符合大众审美的朴素大美人。
上一世自己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倒也不是没原因。
可这一世,他重活了一次,见过了后世那些风情万种的港星日星,也看过不少老师们的佳作。
再看林倩,就真觉得她没啥特别的了。
更何况,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李冬生对她只剩下彻头彻尾的厌恶!
“娘,你没事吧?”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扶起曲梅。
林倩则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李冬生。
“你推我娘干嘛!”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
曲梅好不容易站稳,拍了拍身上的土,忙不迭地说:“没事没事。”
可这一低头,发现手里的钱没了,顿时扯着嗓子喊:
“我钱呢!钱呢!!”
李冬生压根儿就懒得搭理他们这一家子,真要跟他们理论起来,他都恨不得一人给一刀。
他大踏步径直走到院子里,看着还惊愕不已的父母,伸手就去拉他们,语气坚决地说:
“回家,我不都说了嘛!我不娶林倩!”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全都炸了锅。
尤其是林倩,脸涨得通红,尖叫道:“李冬生,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李冬生头也不回,就当是狗叫,俯下身子把扁担扛起来。
至于之前送过来的那些东西,他只当是喂了狗,压根儿不打算再要。
“走了,回家,呆在这儿我气儿都不顺!”李冬生催促着父母。
老两口从刚才楞到现在,还没回过神儿来呢,李长贵结结巴巴地问:
“冬生,你......你真不结了?”
“那还能有假?”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说,“我都说了,结婚的事儿以后不用你们操心,我保准给你们娶回来一个又顾家又贤惠的好媳妇,干嘛非得要这么个泼妇。”
这话可就当着人家的面说的,林倩的两个大哥一听,顿时就火了,其中一个撸起袖子,骂骂咧咧道:
“李小子!你他妈说谁呢!”
然而,一直趾高气扬的曲梅,这会儿却突然一转态度,大声呵斥道:“都闭嘴!”
随后,她满脸堆笑,看着李冬生,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冬生呐,林倩是我没管教好,她要是哪儿惹你不开心了,你跟娘说,娘替你管教她,这婚可不能不结啊!”
她心里可清楚着,到嘴里的一百块,她可不愿意就这么没了。
“跟谁娘呢?别不要脸!”
李冬生扛起扁担就准备离开。
眼见着别说钱了,就连那两篮子粮食都要没了。
曲梅这下可真急眼了,张牙舞爪地朝着李冬生扑过去,开始死缠烂打。
“你别走!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可都是俺家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曲梅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一边双手死死地扯着篮子。
吕彩兰这边憋了半天的火,终于能爆发了。
“你刚才不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嫌这点东西看不上眼吗!”
“这会儿咋又跟个讨债鬼似的缠着要了!你还要不要脸呐!”
可曲梅就跟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在那儿扒拉。
这动静可不小,没一会儿,院子外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脑袋都凑得跟蜂窝似的。
一看到外面那些人,曲梅立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扯着嗓子开始嚎:
“乡亲们都快来评理看看呐!这一家子人欺负我一个寡妇啊!”
“他们小石棚村的人跑到咱草甸子村来抢东西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这时候的农村人还挺团结的。
外面的邻居们听了曲梅这一面之词,一个个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想冲进来帮忙。
连民兵队的人都被招来了。
眼瞅着李冬生一家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可李冬生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都不慌。
“各位乡亲,你们来得正好,都给评这个理儿。”
李冬生不紧不慢地开口,然后转头看向曲梅。
“曲婶子非说我抢东西,那我倒想问问,你说的这个抢,从哪儿说起呢?”
“送出去的东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再拿回去,那不是抢是啥!”
曲梅还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李冬生点点头,故意提高了声调,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送你家东西,那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娶你女儿嘛。”
“可你呢,非要为难我家,一张口就要三百块彩礼!”
“我哪儿有!我就只要了一百!”曲梅着急忙慌地辩解。
却没注意到,周围邻居们看她的眼光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掉进了李冬生挖的话坑里。
不管她后面怎么自证,都已经没啥用了。
看热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一百块?我的乖乖,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呢?”
“你没听那小伙儿说是三百吗?曲婶子这人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不能全信呐......”
等曲梅意识到自己失言的时候,已经晚了。
该说的话都让李冬生给说完了。
“现在,我家实在是掏不起这个钱,曲婶子还赖着不让我们走。”
“各位乡亲,咱两个村一直以来关系都挺不错的,要是我就这么回去了,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咱村提亲啊?咱村的名声可就毁了呀!”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想找兔子,那可真不简单。
尤其是在这茫茫雪地里,兔子简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兔子平日里就鬼精鬼精的,一到大雪天,更是惜命得很,轻易不会冒险出来找吃的。
但兔子也得活命啊,所以即便危险,偶尔还是得出来觅食。
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兔子能找到食物的地儿屈指可数。
要是一个地方能抓到野兔,那就说明这地儿的草容易刨出来,保不齐还会有其他野兔也来这儿找吃的。
他琢磨着,正好去那地儿碰碰运气。
试试自己这系统到底有多幸运,说不定真能撞上大运呢。
石虎在一旁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才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哥!你该不会是要进山吧?”
石虎满脸担忧,眼睛瞪得老大。
他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大人们顶多也就骂几句,吓唬吓唬他。
可他之前有一次偷偷进了山,差点就没能活着回来。
回家后,他叔婆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打得他在床上躺了两天。
那滋味,简直让他刻骨铭心。
从那以后,石虎对进山这事就打心底里抵触。
他清楚得很,这大山看着美,可一个不留神,真能要了人的命。
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咋了?怕了就直说,那可以不用跟着来啊。”
说着,故意顿了顿,“那就乖乖回家,跟你奶一块儿吃兔子肉去!”
石虎一听,顿时急了。
他把胸脯一挺,咬着牙大声说道:“谁说我怕了!在小石棚村,谁不知道我石虎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山神爷见了我,都得给我让道!”
那架势,仿佛真能把东北虎吓得退避三舍。
李冬生看着他这副逞强的模样,又想笑又觉得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行了行了,别在那儿给自己灌迷魂汤了,还山神爷给你让道,你可拉倒吧。”
接着,李冬生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脚,认真地说,
“跟我来吧,咱不往深山老林里钻,就在坡脚这一块儿转转。”
“咱俩一没猎枪,二没帮手,真进了深山,那不是明摆着给山神爷送粮食去吗?”
石虎听李冬生这么一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慢慢落了地。
他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李冬生,忍不住问道:
“哥,你以前不是比我还虎吗?咋突然变得这么小心谨慎了?”
“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抬脚就往前走。
石虎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
哥俩一路晃悠,就来到了村子西边的林子里。
这林子一到冬天,就安静得很,只偶尔传来几声树枝被雪压断的“咔嚓”声。
刚一迈进林子,李冬生就觉着,来对地儿了!
他这眼睛在雪地上一扫,就发现了不少浅浅的印子。
虽说这些印子都快被大雪给盖得没影了,可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
这些脚印形状特别像梅花,前面两条腿留下的脚印小小的、圆圆的,后面两条腿的脚印又大又长。
李冬生对这脚印那是再熟悉不过,立马就断定这里有野兔,而且不少!
再瞅瞅周围,连队里的人来过的脚印早就被雪埋得死死的。
可兔子的脚印还能瞧见。
这就说明,这些兔子是不久前才在这儿出没的。
李冬生心里正暗自高兴,就听到旁边的石虎跟中了彩票似的,兴奋地大喊了一嗓子:
“卧槽!哥!你快看呐!有兔子!个头可大了!”
石虎一下子就瞅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下边,有个毛茸茸的家伙正撅着屁股在背风的地儿刨草根呢。
好家伙,那只野兔看上去肥嘟嘟的,估摸着足有七八斤重!
李冬生也一眼就瞧见了,心里刚想着赶紧示意石虎小点声,别把兔子给吓跑喽。
哪成想这愣头青,直接来了个滑铲,跟个炮弹似的就朝着兔子冲了过去。
可兔子又不是乌龟,没等石虎摸到它,“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石虎扑了个空,连兔子毛都没摸着一根,整个人还因为用力过猛,在雪地里打了个滚。
李冬生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无语,张嘴就骂:“我特码刚想叫你稳住,别轻举妄动,你倒好,跑得比兔子还麻溜!”
石虎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嘟囔着说:“我跑得真没兔子快啊哥,要是我跑得比它快,哪能让它跑了。”
“你!”李冬生手指着石虎,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心里头直犯嘀咕,真搞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傻得冒泡,还是有时候精过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冬生才缓过神来,没好气地说:
“行了行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眼睛放亮点儿,看见兔子就叫我一声,千万别再乱动了!不然到时候,你连根兔毛都别想吃到!”
“明白了哥!”
石虎倒是干脆,立马应了下来。
要说石虎这小子,别的优点可能不再突出,可就是对李冬生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李冬生在四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最后落在一处背风的石头上,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开始忙活起来。
“哥,你这是在捣鼓啥呢?”
“做陷阱呗。”
李冬生一边在周围扒拉着,寻找那些粗细合适、韧性又好的树枝,一边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你也不想想,你大伯他们上山打猎,手里都握着枪呢,瞧见兔子“砰”的一枪就完事了。咱可没那好家伙事儿,想抓兔子,就只能用这老法子,守株待兔咯。”
“哥,啥叫守株待兔呀?”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废话,把那边那个棍儿给我递过来。”
“哦。”
没一会儿工夫,一个陷阱就有模有样地做好了。
李冬生做的这种陷阱,倒是也简单,这还是他前世当护林员的时候,跟山里的老猎户学来的。
这陷阱构造其实不算复杂,主要就是利用绳套活口,用树枝巧妙地做个套子。
先找一根空心管,这空心管可是关键部位,就像整个陷阱的“心脏”。
再找一根新鲜的、柔韧性特别好的木棍,用刀在木棍下面削出一个豁口。
然后,把另外一根树枝从中间劈开一部分,将一根稍微细一些的树枝插入空心管的小洞里,另外一侧则用劈开的小棍夹住。
这样,一个陷阱就大功告成了。
虽说这陷阱抓不了那些个皮糙肉厚的大家伙。
但抓个兔子啥的,那效果简直杠杠的,一抓一个准。
不过,做这陷阱容易,可防陷阱的学问可大了去了,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到底在哪儿做陷阱才能提高抓到兔子的几率。
这就好比打仗,得选对了地形,才能打胜仗。
“我去,哥,你还真有这本事啊!”
李冬生没搭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
“走,光这一个可不够,咱得多做几个。”
“这兔子精着呢,说不定得等老半天,才有倒霉蛋上钩。”
要是搁以前,李冬生自己都不太相信这种陷阱能抓到兔子,总觉得这方法有点碰运气,不靠谱。
但是如今他有了系统,这陷阱还是值得一试的。
刚这么寻思着,就听到旁边的石虎兴奋地大喊起来:
“哥!抓到了!这也太快了吧!这兔子个头比刚才瞧见的那个还大呢!”
与此同时,李冬生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自己系统界面上的幸运值。
从12变成了11。
“哥,你快瞅啊!哥!你那套子抓到兔子了!晚了可就溜了!”
李冬生扭头一瞧,就在自己刚忙活完陷阱离开的地儿,一只兔子正在扑腾。
不过任它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要说这陷阱,看着简单,可老结实了。
兔子越折腾,那套子就勒得越紧。
李冬生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啥情况?
自己前脚刚把陷阱布置好,还没几分钟呢,兔子就上钩了?
这也太邪乎了吧!
他盯着系统少了一点的幸运值,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推测。
“哥!你傻站着干啥呀!赶紧过去把兔子抓住啊!一会儿真跑了!”
石虎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要不是李冬生之前严令他不许乱动,他早就冲过去了。
“几个锤子!”
李冬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大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抓住套子,然后死死勒紧。
野兔拼命挣扎,两蹄子乱扑腾,扬起大片的雪。
可没一会儿,伴随着窒息,就彻底没了动静。
石虎这才敢凑过来,定睛一瞧,兴奋地大喊:
“哥!捞着啦!起码得有八斤重!比我大伯他们今儿打的那只大多了!”
“激动什么。”李冬生显得很淡定,但是兔子的手也不由得发抖。
别说,真沉!
“这咋能不激动?这玩意稀罕着呢!”
“我大伯说这叫雪兔,平常白天压根见不着,都夜里才出来活动。”
“他们打的那只,还是趁兔子在窝里睡觉掏出来的。”
“嘿,合着白天也能碰到呀!”
“哥,你咋不说话呀?哥?”
李冬生表面上看着还算淡定,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能不知道这雪兔白天难遇嘛?
而且一般都躲在深山里头,像他们这种近山的地方,雪兔早被人打光了。
可今儿个大白天的,自己就抓到一只,除了系统帮忙,还能有啥解释?
“虎子!家里有没有麻袋?”
“那肯定有啊,哥,咋啦?”
“你麻溜儿跑回家,给我拿个大点儿的麻袋过来!”
石虎一脸疑惑,挠挠头说:“啊?就这么一只兔子,咱俩不就拎回去了,还费那事儿拿麻袋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冬生懒得跟他解释。
就算跟他说等会儿还能抓到更多,石虎估计也得把这话当耳旁风。
毕竟这种好事,遇见一次都得烧高香,连着遇见,谁能信?
石虎见李冬生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啥,扭头就往家跑。
石虎走后,李冬生找了块石头,在兔子脑袋上敲了两下,确保这兔子彻底没了动静。
然后,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铆足了劲儿布置陷阱。
......
大概过了半个来小时。
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边跑边喊:“哥!哥!你人在哪儿呢!”
这冰天雪地的,到处白茫茫一片,找人可真不容易。
这还只是近山,林子没那么密,石虎都差点迷了路。
“这儿呢!赶紧过来!”
石虎听到声音,深一脚浅一脚地趟着一尺多厚的雪,朝李冬生那边跑去。
一到地儿,石虎直接傻眼了!
“卧槽!哥!你这是把兔子窝给端了啊!”
只见李冬生身边又多了五只雪兔,加上一开始抓住的那只,整整六只!
而且个头一个比一个大,只肥得流油。
雪兔一般体重也就四斤到十二斤左右,能长到十斤那都算是大个头了。
这几个看个头,个个都七八斤!
“傻愣着干啥呢!赶紧过来搭把手!”
石虎麻溜地跑到李冬生跟前,那脸上堆着笑,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烟。
“哥,你瞅瞅这是啥!”
石虎献宝似的把烟递过去。
李冬生瞅见那包烟,眉头一皱:“我让你去拿麻袋,你倒好,拿烟干啥?”
“咱这是出来赶山,又不是出来抽烟唠嗑的。”
“麻袋我也拿了!”
石虎赶忙解释,“我上我大伯家拿麻袋的时候,瞅见他家桌子上撇了半包大前门,我寻思着哥你不是最爱抽这个嘛,就顺手给你带上了。”
“又偷你大伯的?”李冬生斜睨了他一眼。
“啥叫偷啊?”
石虎眼睛一瞪,还理直气壮起来。
“那都是一家人,我大伯还能跟我计较这个?”
“再说了,他平常也没少让我跑腿儿呢。”
李冬生晓得这小子一贯就是这么个德行,自己这会儿也确实手痒痒,想抽上一根解解乏,便从那包里抽出一根烟。
“行,回头我把烟钱给你,你可别自己偷偷贪污了嗷,地给你大伯。咱可不能占亲戚便宜,传出去让人笑话。”
石虎一听,乐呵地擦起洋火,凑到李冬生跟前,小心翼翼地给他点香烟。
随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深吸一口,表情甭提多享受了。
“要啥钱啊,哥,咱俩这关系,还谈啥钱不钱的,多味道啊。”
“再说了,哥你那钱不都留着娶那林倩呢嘛。”
石虎吐了个烟圈,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
“哎对了,哥,我都忘了问了,你不是说今儿个就提亲去呢嘛?”
李冬生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小子,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这闲工夫,赶紧干活去,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石虎讨了个没趣,悻悻地笑了笑,挠挠头,随后叼着烟,哼着小曲儿过去装兔子了,嘴里还嘟囔着:
“这兔子可真肥乎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兔子往麻袋里塞,那手摸着兔子毛茸茸的身子,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卧槽!哥!又抓一只?”
石虎这边还没把兔子装完,就瞅见李冬生拎着一只新抓到的兔子走了过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哥,不行你给我一耳刮子,我是不是还没醒呢?”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净说些没用的,赶紧干活儿。”
说着就把兔子丢了过去,石虎稳稳地接住,还不忘贫嘴:
“嘿嘿,哥,你这本事要不要出来。”
“别贫嘴!有这功夫不如快点!”
李冬生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着急地说。
“好几只兔子都流血了,这风又大,血腥味说不定会把狼什么的引过来,咱得抓紧点,一会儿真来了,咱俩可就成狼的粮食了。”
石虎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哥!这儿离咱村没几步,上哪儿有狼啊,你可别吓唬我了。”
“再说了,就咱......就您这运气,狼来了也得绕着走。”
“哥!你看那是啥!”
石虎正说着,眼睛突然一亮。
“是雪貂!雪貂啊!”
李冬生赶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只身体细长,浑身雪白的雪貂被自己的套子卡住了,正在那挣扎。
“哥!你这玩意连雪貂都能抓!啥时候教教我吧?”
乡亲们一听,纷纷开始自证。
“没得事,俺们村可没这回事!”
“误会!都是误会啊!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坏了咱村名声!”
这时候,一个看着像是民兵队队长的人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曲梅。
“曲婶子,以后这种破坏团结的话可不能乱说!看在第一次,就不罚你了!”
曲梅彻底没了办法,又开始哀求起李冬生来:
“那我把女儿给你!给你!彩礼的事儿咱们还能再商量商量嘛,你看咋样?”
“我不稀罕!”
李冬生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扛起扁担,拎起麻袋,头也不回地就走。
李冬生都已经走出老远了,曲梅还不甘心,“别走!还能商量!还能商量!”
可早就因为这事儿丢人丢得满脸通红的林倩,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她俩。
“娘,别说了,大不了......”
“啪!”
还没等林倩说完,曲梅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林倩脸上,恶狠狠地骂道: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这么不中用!这事儿早就成了!”
李冬生虽说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但身后林家那热闹劲儿,他还是听得真真儿的。
不过,林家接下来会是啥样,他才懒得操心。
走在回家的道儿上。
李冬生瞅见吕彩兰一直闷不吭声儿,跟平常那唠唠叨叨的劲儿完全不一样。
“娘,俺爹本来就不爱说话,咋今儿你也不咋吱声儿了?”李冬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时,一直没有吭声的李长贵,眼睛早就盯上了李冬生扛着的麻袋,终于憋不住问:
“麻袋里装的啥玩意儿啊?”
李冬生就等着他们问呢,立马迫不及待地把麻袋打开。
“自己瞅瞅呗!”
这一打开,里面好几只肥嘟嘟的兔子露了出来。
一向沉稳的像座山的李长贵,这下也愣住了。
“哪儿来的!”
李冬生故意卖关子,挤眉弄眼地说:“还能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呗,正好砸我脑袋上,我就顺手装起来了。”
“你小子别跟我这儿瞎扯犊子!你有几斤几两我还能不清楚?到底咋回事儿,快说!”李长贵可不买账。
“山上打的呗,我没敢往深山里头去,就在近山那块儿,运气好,就打着了。”李冬生老老实实交代。
正说着呢,李冬生忽然听到一阵抽搭的哭声。
扭头一看,竟然是他娘吕彩兰在抹眼泪。
“娘,你哭啥呢?咋还哭上了?”李冬生赶紧问。
吕彩兰抹着眼泪,抽噎着说:“冬生啊,你还是我那亲儿子不?你咋突然就开窍了呢?娘都不敢认你了。”
“嘿,娘你这话说的,你伸手摸摸,看看我是不是你亲儿子。”李冬生笑着把脸凑过去。
吕彩兰伸出手,轻轻捧着李冬生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没看出啥毛病吧?”李冬生笑嘻嘻地问。
“就是觉着你瘦了点。”吕彩兰心疼地说。
“我不打小就这模样嘛,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吕彩兰心里还是不踏实,都说知子莫若母。
今天李冬生这一系列的表现,跟以前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你跟娘说实话,到底咋回事儿啊?你这样娘心里不踏实啊。从今儿早上起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昨晚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李冬生随口编了个瞎话:“行吧,本来这事儿不能乱说的。”
“昨儿晚上啊,我做梦梦见老君爷了。老君爷他老人家伸手在我脑袋上这么一点拨,嘿,我这十几年犯的糊涂,一下子全通了。另外啊,老君爷还教了我一些本事,这不,今儿就打着这么多兔子......”
“行了别说了!”
吕彩兰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看上去是信了,而且还激动得不行,“天机不可泄露!不能再说了!别说了!娘不问了!”
李冬生心里明白,他娘一向迷信这些,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深信不疑。
“不用问了,男人嘛,有时候就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李长贵笑着插了句嘴,然后挑了一只最大的兔子。
那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透着一股自豪劲儿。
“你俩先回去,我绕个路。”
说着,李长贵把烟袋锅往腰间一别,哼着小曲儿,提着兔子,沿着田埂慢悠悠地往村另一头去了。
“我爹这是干啥去呢?”
“嗨呀,不用问了,肯定是拿去炫耀了呗。我还能不了解他,就他那性子,怕是得逛上两村,把这事儿宣扬个遍才肯罢休。”
吕彩兰笑着摇摇头。
“行了,今晚吃饭要晚点了,今儿晚上就吃兔子炖粉条,好好改善改善伙食。”
吕彩兰一边说,一边拉着李冬生往家走,那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母子俩刚没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拼命追赶。
“李冬生,别走!你给我站住!”
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传来。
李冬生回头一瞧,竟然是林倩追过来了。
只见她脸上那巴掌印还清晰可见,看着还怪滑稽的。
“你到底啥意思!今儿你非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不可!”
林倩气呼呼地冲到李冬生面前,双手叉腰。
李冬生赶忙示意自己先别操心这事儿,然后往前迎了几步,一脸无奈地说,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那我可真不知道咋说了。”
“行!跟我耍脾气是吧?”
林倩跺了跺脚,“昨天的事儿,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李冬生挠挠头,还真记不起来昨天到底是啥事了。
毕竟和婚后她干的那些糟心事儿比起来,之前的事儿还真就根本不值得一提。
“抱歉啊,我还真不记得了。”
“你......”林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更红了。
就在这时,她的眼睛瞥见了李冬生麻袋里的兔子,那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过个眼瘾就行了,还有啥话,你就麻溜儿说。”
李冬生知道她又眼巴巴等着自己送东西呢。
林倩一听,又羞又愤,大声说道:“你这话啥意思?看看都不行吗?咋的,你还怕我抢啊?”
“行!亏我还想着原谅你呢!我算是彻底看透你了!”
林倩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你以为没了你,我就活不了了咋得!李冬生,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连这点考验都受不了,还好我没跟你结婚,不然以后指不定咋遭罪呢!”
林倩还在那儿喋喋不休。
可她话还没说完呢,李冬生已经牵着母亲的手,扭头就走。
“咱家还有粉条不?我瞅着去代销店换点吧?这会儿估计还没关门呢。娘,咱家现在不缺钱了,就别再省吃俭用啦!”
“行,娘都听你的。”
“冬雨跟冬云还在大队做手工呢吧?我去叫她们回来,晚上一起吃兔——子——炖——粉——条——!”
“行,娘都听你的。对了,老君爷长啥样啊?改天我也梦梦,说不定老君爷也能点拨点拨我。”
“娘,你不是刚说不问了嘛?”
......
林倩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视,气得直跺脚,只能站在原地放狠话: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李冬生,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就算你以后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李冬生瞅着石虎那年轻朝气的脸,在他眼中,这张脸和前世里那个瘦巴枯槁的小老头慢慢叠在了一块儿。
李冬生闷了好半晌:“带烟没?”
石虎麻溜地从兜儿里把烟掏出来,还是昨天那包大前门,赶忙给李冬生点上。
李冬生抽了一口,慢悠悠地问:“想不想整点大钱?”
“那必须想啊!”
石虎连个磕巴都没打,“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做梦都寻思着,得让我奶奶跟着扬眉吐气,把那帮人都比下去!”
李冬生点点头,“你要是信得着哥,以后就跟哥混。”
“哥,你可别扯犊子了,我能不信你嘛!只要你点头,我指定天天跟你屁股后头,学本事!”
李冬生笑了笑,“行,哥准备进山,你要是乐意,就跟着。打到啥东西,跟昨天一样,二八分,你有意见没?”
“没意见!妥妥的!”
李冬生把烟屁股一扔,“那咱就麻溜儿走。”
“好嘞哥!”
两人肩并肩往前蹽,石虎那脸上的乐呵都快溢出来了,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哥,我就知道你指定能回过味儿来,之前就是让那林倩给迷了心窍,早晚能醒过神儿来!”
李冬生自嘲地苦笑着说:“这迷瞪的时间可不算短呐。”
“不长!我奶总念叨,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石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哥,要我说,那林倩真没啥出彩儿的。你最近去大队部了没?”
“没去啊。咋滴?”
石虎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啧啧啧,哥,你可亏大了!从四九城下来好些个知青呢,老鼻子女的了!那模样,哪个都不输给林倩!”
“就说那老王六,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扁担倒了都不知道是哪一,还天天往哪儿跑,说是学习,实际上不就瞅人家女知青去了嘛!”
李冬生琢磨起来,上辈子好像是听说自己结婚后,有几个四九城的知青下来了。
可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林倩身上,压根没留意那些女知青们。
“哥,要不咱也去瞅瞅?那知青妹子长得老好看了,你真得见识见识!”
李冬生白了他一眼,“刚说要正儿八经干事儿,这咋一转眼又开始整没用的了?”
石虎挠挠头,一个大小伙子,脸居然红得像个大苹果。
李冬生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相处这么多年,还能不明白他那点小心思?
一下子就戳破了:“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个女知青了吧?”
这一说,石虎的脸更红了,“哥......我也不瞒着你,还真看上了。栓儿他们老埋汰我,说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冬生问:“叫啥名儿啊?”
“不知道......她写那字儿我也认不出来......就听别人喊她颖er。”
李冬生拍了拍他肩膀,“别听栓儿他们瞎咧咧,他们才是癞蛤蟆呢!”
“等这趟回来,你领哥去大队部,哥帮你追她!女知青咋滴,女知青也是女人,还能追不上咋滴?”
“真的吗哥!”石虎兴奋得差点一蹦三尺高。
“先别急眼,咱得把今儿个的事儿办妥当了再说。”
俩人唠着嗑,没一会儿就走到村子边儿上了。
石虎望着那白花花一片的大山,又想着心里的小闺女,兴奋得直搓手。
“哥,咱今儿个还抓兔子不?你可得教教我那抓兔子的手艺,咱一块儿做陷阱呗!”
李冬生摇了摇头。
他这次可不打算继续做陷阱了。
叫上石虎,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虎子,你大伯是不是在民兵队里呢?”
“那可不咋的!”
“你平常没少往你大伯家跑吧,他家有没有这个?”
说着,李冬生手一抬,比画出个枪的手势。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每次上山都两手空空,全指望运气,那可不行,得有把枪傍身,起码心里才踏实。
就说他们小石棚村,处在祖国大东北,属于边陲地界,民兵队都有配枪,好些地方都用得上,所以枪这玩意儿倒也不是啥稀罕物件。
石虎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李冬生的意思。
“那指定有啊!就搁他们家里屋放着呢,有两把呢!一把是队里公用的,一把是他自个儿的。”
“能借来不?”
石虎琢磨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哥,你要是要用,我这就给你拿去!”
“行,你麻溜儿的,我在这儿等你!”
石虎一点头,转身就朝着自家方向撒丫子跑了。
李冬生则蹲在路边背风的地儿,抽着烟等他。
也就过了几分钟,石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把裹着布的双管霰弹枪。
“哥......我回来了。”石虎累得直喘粗气。
“你这是借的?”
“偷跟借它不都一个意思嘛!”
李冬生一听,真是哭笑不得,早该想到这小子能干出这事儿。
可枪都已经偷出来了,再埋怨也没啥用。
等打到东西,到时候给大伯多分点,估计他也不能太计较。
“行吧,给我吧。”
石虎把枪递给李冬生,一脸好奇地问:“哥,这玩意儿你会使唤不?”
“那有啥不会的!”
上辈子他可没少摆弄这东西,比这厉害得多的家伙都耍过。
这种霰弹枪威力不算大,打出去的是小钢珠,跟步枪比起来是差点火候,但胜在近距离伤害够劲儿。
像兔子这种小猎物,挨上一枪,估计就成碎肉块了,拿来防身那是足够了。
他掂量了一下枪,确认没啥毛病,往肩上一扛,“走,进山!”
两人迈开大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村子。
村里的人瞧见他俩这架势,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这俩二流子又去干啥缺德事儿呢?”
“瞅见没,还背着枪呢,难不成是要去打猎啊?”
“就他俩?谁家大冷天的大雪封山还上山打猎去?估计连根畜生毛都瞅不着!”
“谁说不是呢,俺家那口子跟着队里上山砍了好几回柴,也就掏着俩鸟蛋,哪有那么好抓的?要是好抓,大家早都去了,还能轮得着他俩?”
“哎,要不喊他俩回来,山上怪危险的。”
“拉倒吧,多大个人了,这点事儿还能没数?你就等着瞧吧,不出半个钟头,他俩指定得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可有热闹看!”
“哟,老李,这是遛弯儿呐!”
村口老槐树底下,张大爷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李长贵正背着手慢悠悠走着呢,扭头就回了句:
“你咋就知道是我家冬生打的兔子?”
“不是......我压根没问你兔子这事儿啊!”
“对对对!就八斤重!真不算大个儿!”
“谁问你几斤了?”
李长贵又赶忙接上:“对嘞!打的可不是就一只,有五六个呢!真不多,也就够全家吃两天的!”
......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村头村尾。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消息一下午就在小石棚村传开了。
这闲话啊,越飘越远,也越传越离谱。
“哎,听说老李家冬生打了只八斤重的大兔子?”
“啥呀,我咋听说是一下子打了八个兔子呢?”
“你们都听错喽,我亲耳听的,是十八个!”路过的赵大爷也凑了个热闹。
......
这冬天的太阳落得早。
要不是天儿黑得快,李长贵非得拉着村里的瞎子都来见识见识自家儿子的本事。
毕竟李冬生这小子以前混得那叫一个不着调,可把李长贵这老腰都给愁弯了。
今儿个可倒好,这老腰一下子就挺直了不少。
随着各家烟囱都冒起了烟,李长贵一边嘴里还哼着那不成调的戏,一边喜气洋洋地往自己家走。
远远地,一股浓郁的肉香就扑了过来。
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紧接着,一幅温馨的画面撞进他眼里。
小女儿冬雨正蹲在灶火旁,脸蛋被火映得红扑扑的,往灶里添着柴,眼睛还时不时眼巴巴地瞅着锅台。
大女儿冬云和媳妇在案板前忙活着,一个切菜,一个摆盘。
儿子冬生吭哧吭哧地在一旁劈柴,那动作麻溜儿的,他这个当爹的从没见过,第一次见。
“娘,肉还没炖好吗?”李冬雨咽了咽口水,又问了一遍。
“你瞅瞅你,这一会儿都问了多少遍了,那肉还能长腿跑喽?”
“你还说冬雨呢,你自己不也馋得不行嘛!”吕彩兰边说边笑着看向大女儿冬云。
这时,李冬生抱着一摞柴火进了厨房,往地上一放。
吕彩兰赶紧小跑过去,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一边念叨着:“哎呀,我家冬生真是长大了,真长大了......”
“娘,咱家柴火不多了,明儿上完工,我再去砍点儿。”李冬生说道。
“好好好,别累着自己,你突然这么勤快,我开心得很,但也别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娘!”
老父亲李长贵站在门外,就这么看了好大一会儿,一锅烟袋都抽完了,还在接着抽。
他就远远地看着,直到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才慢悠悠地踏进家门。
“爹回来啦?”冬云眼尖,第一个瞧见。
“孩他爸,回来得正好,就等你上桌呢!”吕彩兰笑着招呼。
李长贵抖了抖身上的雪,迈着四方步走到八仙桌的上位坐下,清了清嗓子:
“伙计,去把咱屋里头床底下的酒拿出来。”
吕彩兰愣了一下。
这年头日子苦,粮食都紧张得很,好多人家连温饱都成问题,酒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这缸子酒可有年头了,李长贵都多少年舍不得喝上一口了。
但她也没说啥,转身就去照办了。
没一会儿,吕彩兰抱着一个落满灰的小瓷缸出来了。
李长贵小心翼翼地拿过瓷缸,拿出两个空碗,慢慢到了八分满。
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给添满了。
这才重新把瓷缸密封好,放回屋里。
“来,冬生,咱爷俩今儿个好好喝一个!”李长贵端起碗。
李冬生赶忙捧起碗,和爹的碗轻轻磕了一下,仰头送酒入喉。
一股辛辣味直冲鼻子。
这酒算不是啥好酒,还是好些年前李长贵自己酿的低度酒,虽说沉淀了这么多年,可一入口,还是那股子辛辣劲儿。
但李冬生却觉得,这酒比前世喝过的茅台都要醇香。
他心里明白,这是爹认可他了。
李冬生本以为爹接下来会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结果一顿饭下来,爹还是和平时一样沉默寡言。
偶尔给小女儿夹菜,基本没怎么说话。
但李冬生能感觉到,爹那是打心底里开心,非常开心。
吃完饭,李长贵就回屋睡觉去了。
两妹妹跟娘在厨房里收拾,李冬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地看着那鹅毛般的大雪,天也越来越暗。
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时不时傻笑一下。
......
另一边。
草甸子村的一间破屋子里。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曲梅的大嗓门儿,隔着老远都能听得真真儿的。
“除了吃,你还会干点啥!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都白养活你了!”
“从今天起,咱家得立个新规矩,不干活儿就别想吃饭!都给我记好了!”
曲梅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就跟下了圣旨似的。
破败的屋子里,光线昏黄,那盏小油灯忽闪忽闪的,就像随时要灭了似的。
林倩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在饭桌前狼吞虎咽。
桌上的腌野菜和棒子面馍,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对一天没吃饭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底下最诱人的美味。
林倩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林洪不也啥都没干呀......为啥他能吃......”
她这话音刚落,就像捅了马蜂窝。
曲梅一下子就炸了,手指着林倩的鼻子骂道:
“你还跟你弟弟比上了?他才多大点儿?你瞅瞅你,有个当姐的样儿吗?”
曲梅越说越气,脖子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今天要不是你这个死丫头不争气,咱家今晚都能吃上肉了!”
“都怪你没用,白养活你这么大了!”
“饿着吧你,我小时候就这么过来的,不也没饿死!”
曲梅说完,一甩袖子,坐在一旁生闷气。
林倩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里泪花直打转儿,可她也不敢顶嘴。
她扭头看向外面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白天。
把今天所有的屈辱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算在了李冬生头上。
一想到李冬生现在说不定正美滋滋地吃着肉,林倩心里那股子恨意噌地一下就又冒起来了。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就你那点破东西!我才不稀罕呢!下次要是不送我猪肉,别指望我能原谅你!”
骂完,她捂着“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缩在角落里。
在饥饿和怨恨中,慢慢睡去了。
而整个雪乡,都在这漫天大雪的怀抱中。
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白山黑水间,莽莽北大荒;
林海雪原处,赫赫北大仓。
1961年,大兴安岭下的北丰公社小石棚村。
李冬生从热炕上悠悠转醒,一股酸汗味儿旋即钻进鼻子,熏得他眉头拧成了麻花。
这是啥味儿啊?又染上啥毛病了?
活到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岁数,李冬生一年到头病不离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全靠输液吊着口气,早都见怪不怪了。
可一睁眼,他直接懵圈了。
只见敞亮的病房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房梁,坑洼不平土砖,以及墙上挂着的一张伟人照片。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医院呢?护士呢?现在国内还有这地儿?”
又定睛瞅了瞅这陌生的屋子,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熟悉又遥远的感觉。
心里头的慌乱顿时消失了。
“这......这不是我家嘛!”
确切说,是60年代的家!
与此同时,李冬生发现,自己瘫痪多年的右腿居然能动了,不仅能动,甚至还能来个大跳。
原本像枯树枝一样的老手,变成了结实有力的壮年之手。
“我重生了?”
他看向墙上的日历——1961年10月20号。
这天正好是自己18岁生日!
李冬生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上一世,就在这天,他跑去隔壁村跟林倩提婚。
往后余生的几十年里,他都在后悔这一天做的决定!
前一世的李冬生,活脱脱的就是个为爱疯狂的舔狗。
为了林倩,那真是痴得冒烟,狂得冒泡,为她哐哐撞大墙的事儿,在十里八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倩她爹妈更是把这事儿拿捏得死死的,提婚的时候,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百块彩礼!
要知道,这时候正赶上困难年月,城里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农村的日子更是困难。
也就小石棚村靠挨着山,打点野味,才勉强糊口。
一年到头决算下来,一家人能不欠饥荒,那都得烧高香了。
有些地儿,三斤棒子面就能换个媳妇。
这一百块彩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娶天上仙女都没这么贵。
连说媒的媒婆听了都直撇嘴。
可李冬生却是又哭又闹,寻死觅活,发誓非林倩不娶。
家里人没办法,只能砸锅卖铁,好不容易凑齐了彩礼钱。
最终让李冬生如愿把林倩娶进了门。
可本以是幸福生活的开始,结果却是噩梦的开端。
林倩进了李家,直接变身“太上皇”,出工干活不见人影,一门心思往娘家倒腾东西。
没几年,原本在小石棚村还算过得去的李家,就欠了队里一屁股饥荒。
再看原本贫困的林家,靠着林倩从李家扒拉的东西,两个弟弟都娶上媳妇,还盖上了新房。
眼看日子越过越穷,为了维持生计,家里两个妹妹只能远嫁深山,嫁过去就断了联系。
说是嫁,其实跟卖了没啥两样。
而吸了他家一辈子血的林倩,在改革开放刚开始,就跟李冬生离了婚。
俩儿子也不认他这个爹。
父母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早早离世,临终之际,李冬生连给他们买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
凄凄惨惨戚戚的过了一辈子,临死躺在医院病床上,他心里谁都不怨,就恨自己猪油蒙了心!就恨他自己!
本以为人生就这么一路黑到底,没成想,老天爷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竟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
之前的种种,宛如做了一场噩梦!
从那些不堪回首的前世记忆里挣脱出来,李冬生看着自己这充满活力的年轻身体,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可能重蹈覆辙!
就在他这念头刚冒出来,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电子合成音:
“叮!两世为人,觉醒御兽系统!”
“系统绑定中......”
随着这声音落下,一块虚浮着的电子面板出现在李冬生眼前。
他定睛一看,面板上显示着:
宿主:李冬生
年龄:18岁
今日幸运值:12
打猎点:0
功能:幸运值每日变换,数额随机,数值越高,宿主当天运势越强,捕获猎物将获得更多打猎点,打猎点可用来契约兽仆
已契约兽仆:暂无
李冬生琢磨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这系统的门道。
就是有一点他不太清楚,这“12”点幸运值,到底在啥水平线上啊?算高还是算低?
“冬生......冬生!还睡着呐?”
就在他研究系统的时候,屋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穿着花棉袄的中年妇女。
“你这不都起来了吗?也不知道应个声,睡迷糊啦?”
李冬生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亲娘吕彩兰!
前世,他已经三十多年没见过娘年轻时的模样了。
记忆里的娘,临死前头发花白,身形消瘦得像根柴火棍儿。
可现在站在眼前的吕彩兰,也就三十来岁,一头乌黑的头发,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精气神儿十足。
李冬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再见到娘这般年轻的样子。
“冬生?”
“冬生你咋了?你别吓娘啊,咋这样看着娘呢。”
吕彩兰被李冬生直勾勾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
李冬生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吕彩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吕彩兰搞得是一头雾水。
“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咋还哭上了?”
吕彩兰又好气又好笑,“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咋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赶紧松开,你这不叫王婆看笑话嘛!”
李冬生一扭头,这才瞧见屋外头站着的王婆。
要说这王婆,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
上一世林倩就是她给介绍的,在李冬生和林家之间牵线搭桥的就是她。
只见王婆脸上笑开了花,说道:“爷们儿这是知道今天有喜事了?瞧这高兴得。”
“冬生你眼光可真好,林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主儿,这事儿啊,基本就成了,就差今天你去把这临门一脚给踢好咯!”
吕彩兰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转头对李冬生说:
“走吧,你不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把那林家姑娘娶进门吗?”
她还以为李冬生这么激动,是因为马上要娶林倩这事儿。
李冬生伸手抹了抹眼泪,眼神态度不太友好,阴阳怪气道:
“三奶奶,关于我的婚事这段时间你可真是费心不少。”
前世如果不是王婆介绍隐瞒了许多内容,自己又怎么会对那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这才酿造今后家庭的悲剧!
王婆一听,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费啥心呢,你们俩呀,那是有缘,能看对眼就行,我呀,就不过是捎带说了两句话。”
李冬生接着说道:“既然话到了,那你也可以走了。”
王婆菊花老脸猛地僵硬起来:“冬生娃儿你说什么?!”
李冬生却摇了摇头:“我跟林倩这事儿啊,是成不了的。”
王婆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个鸡蛋了。
“至于辛苦费!”
李冬生停顿少许后笑道:“这事没成,我就不跟三奶奶你客气了。”
这还没等王婆反应过来呢,吕彩兰顿时急了,紧张的开口说道:“冬生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中啥邪了,咋说这种胡话?”
李冬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吕彩兰,认真地说:
“娘,我没中邪,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女人,我不要了,这婚,我也不跟她结了。”
李冬生赶紧上前把抓住的雪貂拾起来,一边端详。
雪貂属于肉食动物,虽然个头小,但十分凶猛,爪子尖锐得很,一般捕鸟捕虫为食,能放倒体型比它大好几倍的猎物。
这只雪貂个头不算大,也就三斤左右。
上一世靠这个陷阱,他也抓到过几只兔子。
但可从没抓到过雪貂啊!
石虎也是第一次见到被抓的雪貂,稀罕得不得了。
“哥!这玩意好东西啊!它的皮值老钱了,咱要是把它卖了,能换不少粮食和布票呢。”
“去去去!别闲着,去看着那几个陷阱,我都做记号了。”
“哦......好。”
石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跑过去守着陷阱了。
而李冬生则打起了这只雪貂的主意。
在后世,这玩意都是当宠物养的,市场上一只能卖三千多!
现代人养它是图一个可爱,但雪貂可不只是好看而已!
就像猫天生会抓老鼠一样,雪貂的鼻子特别灵,用来捕猎那是一等一的好手,比狗鼻子还灵!
不过,雪貂不同于狗,它难驯服!
所以很少有人养雪貂是这么个用途。
但李冬生不一样。
他心中一动,看了眼自己的系统面板。
今日剩余幸运值:3
打猎点:7
与雪貂签订契约,需要消耗打猎点:5
“怎么签订契约?”李冬生在心中默问系统。
“回宿主,只需要给要签订的对象起一个名字即可。”系统的声音在李冬生脑海中响起。
李冬生略微思考了一下,对着雪貂叫了一声:“小白。”
随后,系统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
“叮!与雪貂签订契约成功!”
“收获兽仆:雪貂”。
随着系统声音落下,刚才还在剧烈挣扎的雪貂,瞬间变得温顺无比。
李冬生把它放到地上,雪貂也不跑,就在雪地上这儿嗅嗅,那儿扒扒。
“小白。”李冬生尝试性喊了一声。
雪貂听到声音,迅速地跑到李冬生脚边,蹭着他的鞋子。
还真行!
那岂不是说,只要打猎点足够高,连老虎灰熊都能契约!
李冬生又激动了起来。
......
......
“阿嚏!阿嚏!”
石虎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那声音在这空旷的雪地里传出去老远。
可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陷阱,一刻都没挪开。
“奇怪了,哥,”
石虎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嘟囔,“刚才那兔子一个接一个往咱陷阱里蹦,咋这都过去半个点儿了,连根兔毛都瞅不见,这也太邪乎了吧?”
李冬生没立马搭理他,而是抬眼瞅了瞅系统里显示的幸运值。
那上面明晃晃地显示个0!
自从半个钟头前,第九只兔子落网后,系统的点数就彻底清零了。
这半个小时,他俩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别说兔子,就连只耗子都没见着。
李冬生心里算是明白了,只要今天的幸运值用光,那指定啥都抓不着了。
他扭头看向石虎,只见这小子在雪地里冻得跟筛糠似的。
李冬生喊了他一声:“行了,别守了,看样子这一块儿的兔子都让咱给抓光,再守下去也没用。”
石虎抽了抽那冻得通红,下面还挂着冰碴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回了句:“行,我听哥的。”
“反正咱也抓得不少了,我奶常跟我说,人得知足常乐嘛!”
他俩今儿个收获可不小,一共抓到九只兔子,还有一只雪貂。
抛开雪貂不说,剩下那几只兔子,个头最大的足有十斤,最小的也有四斤。
这半晌功夫下来,合着收获了大概六十斤的肉!
“走吧!我脚都快冻成冰块儿了。”
李冬生跺了跺脚,试图让脚暖和点。
“嘿嘿,哥,我早就麻得没边儿了,这会儿估计都肿得跟馒头似的。”石虎傻笑着回应。
李冬生看着他那傻乐的模样,无奈地笑骂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真服了你。”
顿了顿,又说:“再给我整一根烟。”
“好嘞!”
石虎麻溜地从兜里掏出烟,给李冬生递上一根,顺便帮他点上。
......
剩下的路,两人都没咋说话。
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一张开嘴,冷风就直往嗓子眼儿里灌,冻得人直打哆嗦。
好不容易到了村子,有房子挡着风,好歹感觉暖和了一点。
“哥,那我回去了,得赶紧上炕上捂,再晚点,这脚就得给冻废了!”
石虎两手缩在袖筒里,脖子使劲儿地往衣领里缩,身上落了一层雪,好些地方都结冰了。
冻得说话都不利索,哆嗦嗦的。
“慢着!”
李冬生叫住正准备离开的石虎,接着从麻袋里挑出三个个头最大的兔子,递给他。
“哥,你这是啥意思?”
“麻溜点接着!”李冬生催促道。
“哥,这我可不能收,这些可全是你抓的,我就跟着看而已。”石虎连连摆手。
李冬生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抬腿轻轻摆了他一脚。
“谁说是给你的了?我这是孝敬咱奶的!拿回去!”
“这......”石虎捂着屁股,一脸的为难。
“拿着!”
眼看李冬生又要踹他,石虎只好小心翼翼地接过兔子。
“还有这两毛钱拿去,烟钱,以后别总偷你大伯家东西了,像啥话。”
李冬生说着,掏出两毛钱递给石虎。
石虎点了点头,接过钱,问道:“哥,那你上哪儿?”
李冬生觉得他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回怼道:
“还能上哪儿?我不回家,难道去找你媳妇给我暖床啊?”
“你不去林倩家?”
“我上她家干啥?”李冬生一脸诧异。
“哥,你问我?你以前那可是,咱好不容易扒个鸟蛋,你都火急火燎地要送给林倩去。”
“今天抓了这么多兔子,我寻思你又要一股脑全给她呢。”
石虎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
一想到自己之前为林倩做的那些傻事,李冬生就恨得牙根直痒痒,没好气道:
“这兔子我守了半天好不容易抓的!送给她?凭啥给她?我又不欠她的。”
石虎顿时乐了,凑上前去,笑嘻嘻地说:“哥,你是真开窍了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冬生不想跟他在这儿掰扯,催促道:“赶紧滚回家去,我也要回家了,站这儿说话,冻死个人。”
“对了,路上要是别人问你哪儿抓的兔子,别说是跟我在山上抓的。”
李冬生突然想起什么,叮嘱道。
石虎不解,挠了挠头问:“为啥啊哥?我还想让栓儿他们几个知道你这厉害本事呢!能让我吹上半年了。”
“让你别说就别说!问那么多干啥。”
李冬生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今日幸运值:26
打猎值:4
李冬生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瞅了瞅窗外。
天就跟刚被水洗过似的蒙蒙亮。
他嘟囔一声,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
可刚过两秒,他就跟被电了似的,蹭地一下坐得笔直。
“啥?26!这幸运值岂不是比昨天还高!”
昨天幸运值12的时候,就跟开了挂似的,让他打了那么多兔子。
今天这26,不得直接起飞上天呐!
这一激动,李冬生的困意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麻溜儿地起身,哆嗦嗦地穿好衣服。
一推开门,好家伙,那西北风跟发了疯似的,裹着雪花直往脖子里灌,冻得他差点原地去世。
“嘶......这也太冷了,要不......再回去睡一会儿?”
李冬生冻得直打哆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厨房方向透着微微亮的光。
李冬生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冷天的,谁在厨房呢?
他好奇地凑过去,轻轻探头一看,忍不住喊了声:“娘?”
只见吕彩兰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头发有些凌乱,看样子也是刚起来不久,正往锅里添水呢。
“冬生,你咋起这么早呀?”吕彩兰扭头看到儿子,有些惊讶地问。
这话李冬生也想问呢,他一脸疑惑:“娘,你起来这么早干啥呀?这天儿才刚亮呢!”
吕彩兰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
“你这傻孩子,说的啥话呀。我不天天都这个点起嘛,都十几年啦,到这时候自然就醒了。”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我不早点起来给你们做饭,一会儿你们起来吃啥呀?总不能饿着肚子去干活吧。”
李冬生听着娘的话,心里忽然一阵愧疚。
每天醒来就有热乎饭吃,他一直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压根儿就没想过,这背后娘付出了多少。
再看看娘手上那一块块冻疮留下的疤痕,就像一道道岁月的刻痕,李冬生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各种情绪在心里搅成了一团。
“娘,我来帮你。”李冬生说着,就挽起了袖子。
吕彩兰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帮啥呢?厨房的活儿你又不怎会干,娘一个人能行,你赶紧回屋再睡会儿吧。”
可李冬生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吕彩兰见状,无奈地笑了笑。
“那行,你来烧火吧。”
......
......
把昨晚的剩菜和窝头热一热,下两斤糁子面,早饭就做好了。
一家人吃完了早饭,冬雨和冬云碗筷一放,就赶忙往公社跑去抢活儿干。
这大冬天的,地里没啥农活,队里的活儿本就少得可怜。
大家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公社就组织了些编织竹筐、纳鞋底之类的手工活计。
可活儿就那么多,人却一大把。
去晚了,汤都喝不着。
饭桌前,李长贵慢悠悠地剔着牙,嘴里还抠出一小粒肉渣,吐到地上,不紧不慢地说,
“这两天这雪下得猛,队里的大棚和牲口圈,估计要清清,我得去队里瞅瞅。”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一提,可实际上,他那小眼神时不时往旁边的李冬生身上瞟。
他还是有点犯嘀咕,生怕自己儿子昨天就是突然打了鸡血,回光返照一下。
今天又变回那个游手好闲的样子了。
结果李冬生的回答,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不去了。”李冬生说道。
李长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李冬生接着说,“昨天不就说了,我寻思着去给咱家多弄点柴火回来。”
意识到虚惊一场,李长贵差点没绷住那张严肃的老脸。
刚要露出欣慰的表情,突然又想到啥,脸色一紧:
“这么大的雪,你该不会是要往山里钻吧?”
“爹,我又不傻,不进深山老林子,就在附近的近山找,近山没那么深的雪。”李冬生赶忙解释。
“不行!这雪都下了两天啦,山上的雪一脚踩进去,不得没到膝盖啊。你去了能干啥?别去了!”
“在家老老实实歇一天吧。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大队部瞅瞅。听说这几天来了些知青,在那儿宣传知识呢,你也去长长见识,别往山上跑!”
李长贵瞪着眼睛,一脸严肃地说道。
儿子突然变得勤劳,他心里高兴,可作为父亲,他更不想儿子去涉险。
“那行,爹,我去瞅瞅,我也好长时间没去大队部了。”
说完,李冬生就推门出了家门。
老两口站在门口,望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再也不装那副严肃矜持的样子了。
“你瞅瞅,咱冬生是真不一样了啊,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可不,咱冬生是老君爷亲自点拨过的,能差得了吗?”
“说到底,还是我李长贵的种!”
......
另一边,李冬生一出家门,绕了个弯弯就打算往山里钻。
26的幸运值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能不心动嘛?
那必须得抓住机会呀!
至于跟老爹撒的谎,他觉得这就是个善意的谎言。
等自己从山里弄回一堆野味,老爹一准儿乐开了花,啥埋怨都没了。
李冬生正美滋滋地走着,余光瞥到一个人影。
石虎。
大冷天的,别人都在家猫着烤火,他倒好,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瞎晃悠。
“虎子,你这大早上不搁家烤火,跑出来淋雪?”李冬生忍不住喊道。
“哥......”
石虎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哟呵,这是咋啦?跟哥说说?”
李冬生瞅着他那没精打采的样儿,有点好奇。
“哥,我昨天不是把打的兔子和钱给我奶了嘛,结果我奶一下子就哭了,我大伯也拉着我,跟我唠了一晚上,唠得我头都大了。”
石虎说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犹豫了好一会儿,石虎才嗫嚅着问:“哥,你说我以前是不是特混账啊?”
“你能自己琢磨过味儿来,那就不算太糊涂。”李冬生也不跟他客气,直来直去地说道。
“那你说,我现在该咋办啊?哥,我现在干啥都没心思,玩啥都觉得不得劲儿,连栓儿他们叫我去玩,我都不想去。”石虎耷拉着脑袋。
“以后离他们那几个远点。你跟他们可不一样,别老跟着他们瞎混。”
“那我跟谁一样啊?”
石虎一脸迷茫,挠了挠那被雪覆盖的脑袋,雪花簌往下掉。
“你就不能活出自己的样儿?非得跟别人比,跟别人一样?”李冬生忍不住教训起他来。
“哥,我就想跟你一样!”
石虎突然抬起头,眼神坚定,那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一下,搞得李冬生这个大男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有啥好的,值得你跟我一样......”
“哥你聪明啊!你咋忘了,咱村打小儿就数你机灵,鬼点子多。”
“我奶从小就念叨,让我多跟你接触,跟你学本事呢。”
石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一脸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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