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华从一开始就给陆忠灌输着‘白清清体弱,不适合孕育双生胎’的意识,再加上有妇科圣手的义父为招牌,以至于陆忠和白清清一样,对李淑华的话坚信不疑。
李淑华可怜两个尚在襁褓上的婴儿从小便没了娘,于是,主动请缨,担起了照顾双生胎的责任。
而两个孩子,在李淑华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无忧无虑,健康成长,甚至不谙世事的,将李淑华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其实对于陆忠来说,白清清死了,天上地下,再见不到那张令惊艳过他整个少年的脸。
他没有想过要续弦。
可一看到那眉眼间长相与白清清颇为相似的稚儿,他又觉得应该给这两个孩子一个娘,一个家。
于是,三年之后,他迎娶了李淑华。
婚后,又与她诞下的一儿一女。
别看李淑华平日里对陆孝之兄弟两无微不至,其实,心里对他们,又是怨恨,又是忌讳,再加上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必须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孩子谋取权利地位。
因此,在陆孝之十八岁生日当天,李淑华安排了一场‘意外车祸’,虽然没能如愿的弄死陆孝之,却也让他落下了终身残疾,从此一蹶不振。
之后,白清清化为厉鬼,缠上了李淑华,李淑华则暗地里找到了千悲大师,利用禁术,将她的魂魄压在了佛像之下。
直到白芷出现……
…………
曾经的往事,犹如破碎的幻灯片,从白清清与李淑华的魂体记忆中不断的被抽出。
几十年的屈辱折磨,就这么大白于天下。
白清清压抑了多年的怨恨此刻宛如沸腾的火焰,冲破了所有的理智与桎梏。
她要报仇。
她从死的那一刻,就发过毒誓,即便不入轮回,化为厉鬼,都要让李淑华血债血偿!
想到这,白清清虚弱到透明的魂体瞬间凝聚成一抹骇人的血气,冲向李淑华便是一番撕咬。
李淑华只是被抽了生魂的新诡,哪里斗得过恨意滔天的白清清?
当即就被撕咬的差点魂飞魄散。
他连忙躲在了千悲道人的身后,慌乱的祈求:“救我啊,大师救我!”
千悲道人眼看事情败露,不得已缓缓阖了双眼,露出一片懊悔之责。
“作孽啊,作孽!贫道与你相识多年,见你慈眉善目,贤良淑德,竟没想到,伪善之下的你,竟是这般蛇蝎心肠!”
“你哭诉自己被厉诡缠身,贫道见你实在可怜,才答应镇压厉诡……却没料想,竟是因果报应……”
说着,千悲老道面色沉重,愧疚不已的看向白芷,主动认错。
“白小姐,贫道也是被这毒妇给骗了,误以为你是行厉诡杀人,祸乱陆家,为争权夺利,而欺辱孤儿寡母,因此,才再她百般请求之下,设下此阵。”
“为的就是斩妖除魔,还人间清平!”
说着,千悲老道竟然痛心疾首的垂着自己的心口,眼角硬生生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贫道,贫道一片肺腑,竟被这毒妇给利用了!”
躲在千悲道人身后的李淑华,听到这番言论,整只诡都惊呆了!
他明明与自己一样,恨不得就白芷除之后快的,没想到这才刚落了下风,就露出一副悲切懊悔的表情,向白芷装无辜,表大义。
李淑华顿时有种被自己人落井下石的愤怒。
“混账道士,你说这话,就不怕被天打雷劈!?明明是你,嫉恨白芷多次下你颜面,才想要将她除之后快,如今你见斗不过她,竟想把这些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千悲道人一掌将李淑华打飞在地,怒斥道。
“满口无言!我与白小姐无冤无仇,为何非要赶尽杀绝?还不是听了你的挑拨?你敢说,不是你将陆孝之的八字和鲜血交给的我?想利用他的性命设计白芷,甚至诛杀白清清?”
“李淑华啊,事到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要陷贫道与不仁不义之地,你……我再也不会受你欺骗了!”
说罢,暗黄色的道袍广袖一甩,千悲道人撕了符,收了阵,就想一走了之,谁知,刚一起身,就被头顶一道白光砸下,直接压回了蒲团之上。
千悲道人惊吓之余,这才想到是白芷在自己观中设下了结界!
“白小姐,整件事,全都是误会啊,我也是受了这毒妇的欺骗,才……”
千悲一声叹息,眼看着再不撇清关系,恐怕自己也不得善了,于是,双手一拱,对着白芷行了一礼。
“说来说去,都是贫道的错,但贫道向你保证,以后陆家的事,贫道绝不插手,还请白小姐散去结界,让我等师兄弟出阵。”
千悲道人作为青城山嫡系,自打出山,就受人敬仰,何曾压过如此低的姿态?
他觉得自己作为长辈,已经是给了白芷足够的面子,她就应该好言好语的自省一番,然后亲自送他们出阵,再给些丹药作为重伤他们的补偿……
然后,青城山与白芷,一笑泯恩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可谁曾想,白芷却面色清冷,眼皮微垂的睨了他一眼,道:“我刚说的话,你是没听清楚吗?”
千悲老道一愣;“什么话?”
白芷嗤笑一声,重复道:“我说,今天连人带诡,谁也别想出这诛魂阵!”
千池脾气最暴,见白芷如此傲慢,当即怒道:“臭丫头,我师弟对你认错,那是给你脸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我们青城山,可没你好果子吃!”
“我有没有好果子,暂且不论,到是你们……”
白芷目光凛凛的在四个恶道身上饶了一周,最终,落在了临死了还不忘出言侮辱的千池身上。
“怕是日后,再也吃不到人间的果子了!”
白芷垂落的指尖骤然迸出白色流光,无数暗纹藤蔓自虚空裂痕中咆哮而出。
千池老道急捏护身法诀,却见那些藤蔓竟如活物般绕开层层灵力屏障,蛇信般穿入了他的心口!
“不,不可能......“他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体内金丹突然在气海疯狂震颤,炸开血肉崩解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