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业唐霜的现代都市小说《反派不舔后,女主秒变阶下囚宁业唐霜》,由网络作家“呆头鹅不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萱凑到姜太行身后。轻轻捏揉肩膀。“爷爷,您不是说,据您考究,野史记载内容,才是真实发生的历史,慈恩寺的正史,是写给普罗大众看的吗?”“爷爷,您给他们说说嘛!那个哥哥说,愿意教我《碧波流影枪法》呢。”原来在外面“切磋”。岳风三枪击碎姜萱“枪梦”。顺便提了嘴今天来意,想找姜太行问问慈恩寺的历史。姜萱说,爷爷对不熟的人,只会说史书上有记载的内容......要是岳风愿意当她枪术导师,她可以帮忙。于是岳风放出了《碧波流影枪法》。姜太行白须紧挑,“好好好!你且出去,别在这里捣乱!”姜萱推着岳风又出去了。姜太行尴尬抚须,“这丫头顽劣,王爷勿怪......”他稍稍停顿,语气依旧严谨,“老夫年轻时曾入过虞朝遗迹,得到一本秘闻抄本,的确提到过,前朝大...
《反派不舔后,女主秒变阶下囚宁业唐霜》精彩片段
姜萱凑到姜太行身后。
轻轻捏揉肩膀。
“爷爷,您不是说,据您考究,野史记载内容,才是真实发生的历史,慈恩寺的正史,是写给普罗大众看的吗?”
“爷爷,您给他们说说嘛!那个哥哥说,愿意教我《碧波流影枪法》呢。”
原来在外面“切磋”。
岳风三枪击碎姜萱“枪梦”。
顺便提了嘴今天来意,想找姜太行问问慈恩寺的历史。
姜萱说,爷爷对不熟的人,只会说史书上有记载的内容......要是岳风愿意当她枪术导师,她可以帮忙。
于是岳风放出了《碧波流影枪法》。
姜太行白须紧挑,“好好好!你且出去,别在这里捣乱!”
姜萱推着岳风又出去了。
姜太行尴尬抚须,“这丫头顽劣,王爷勿怪......”
他稍稍停顿,语气依旧严谨,“老夫年轻时曾入过虞朝遗迹,得到一本秘闻抄本,的确提到过,前朝大能斩杀古魔,移山倒海,封印幽冥裂缝的事迹。”
“后来,跟慈恩寺净尘法师闲聊时,他也亲口说起,慈恩寺每百年要进行一次封印加固,问他是什么封印,他闭口不提。”
“再后来,我在皇家藏书阁中,也找到了相关文献,那是大宁朝开国皇帝口述文字......他曾见过慈恩寺下的古魔尸骸!”
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宁业拱手谢过。
转身离去。
书院外。
岳风跟姜萱正练着。
哐当!
姜萱气得直接丢了长枪,撒泼似的蹲在地上大哭,“有你这么教人的?唔唔唔!我学什么学?”
宁业也看到了岳风教学的过程:先演示一遍,让姜萱学,姜萱学会了,让她来攻......等她攻来时,直接一枪给人挑飞。
丝毫没有留手。
额......
他真是冲着击碎姜萱“枪梦”去的。
难怪给人小姑娘气吐血。
见到宁业来了。
岳风说,“小丫头,菜就多练,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啊!”
他快速跟上宁业。
离去。
离开国子监后。
宁业片刻不停,赶往慈恩寺。
帝都神洛紧挨着青羊山。
出了城,沿着大道直走,不多时便到了慈恩寺。
因传承千年不倒,慈恩寺香火鼎盛。
慈恩寺还培养“武僧”,在宁业看来,模式跟少林武校差不多。
只是慈恩寺培养“武僧”,都是助人入武道。
“那是何地?”
寺庙门口。
宁业瞧见,许多香客往左边密林山丘而去,好奇问道。
夜煞向前,“碑林,据说有许多石碑,从虞朝延续至今。”
宁业想想,“去看看。”
的确是碑林。
除了石碑,许多山崖绝壁,也刻写诗词锦句。
还有一些石碑上,刻有武道入道功法,供人修习。
相当于《三字经》画在墙上,供人学习。
许多贫穷子弟,都会聚集于此,揣摩入道功法,拼个武道入门。
山上悬崖,香客最多。
每个人都虔诚拜首。
宁业好奇问,“他们在拜什么?”
夜煞,“‘天书崖’,上面有神秘古文,据说是前朝大能留下,时常有道蕴流转,净尘法师曾在道蕴流转时,顿悟奥义,从此超凡入圣。”
这么神奇?
宁业寻思着,也绕过密林,来到“天书崖”下。
朝着崖壁上的“天书”看去。
那一刻。
他并没有感受到道蕴流转。
但他身躯依旧僵住!
似有雷霆万钧,轰击全身!
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宁业掩面狂笑。
吓得夜煞、岳风赶紧上前,“王爷,王爷?”
宁业挥挥手,“无事!无事!”
他看到了什么?
崖壁上的“天书”,他可太熟悉了,竟是简体汉字!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愣了许久!
他笑,是因为内容:有没有穿越者朋友一起玩啊!太他妈无聊了,艹蛋蛋的!一起闯秘境刷副本开后宫啊!
啊啊啊!真没有穿越者朋友吗?都特么快1000年了!有的话留言啊!是兄弟来找我,一起发动工业革命啊!
算了,我留个暗号,只要能对上暗号,哪怕跨越时间长河,哥都来罩你!
宫廷玉液酒:_______
宁业怎能不笑?
没想到,穿个书,竟然还有穿越者前辈?
填空题?
宁业思索片刻,并没有直接上去答题。
他寻思着,好歹弄清楚“穿越者前辈”的事迹以后,再来填空。
这位穿越者前辈,可是真皮啊。
怕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做多了,上来就是填空题?难道说,要在后面刻写答案?
“要是外国人穿进来,可就完犊子了,大概不知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的梗吧?”
宁业心中寻思着。
也就是这一瞬间。
天书崖道蕴流转,天旋地转,天空上浮现浩然法阵,大帝泛着蓝光。
异动突生。
香客们反倒淡然,纷纷虔诚叩首拜祭。
已入武道的人盘膝而坐,冥思修习。
“王爷小心!”
“这慈恩寺,有异样!”
夜煞、岳风眸光凛然护在宁业跟前。
可他们回首看去,却见宁业满脸诧异的举手,四处张望。
宁业的身形从有到无,从现世中淡出!
“王爷!王爷!”
两人歇斯底里咆哮,去抓,抓捞,可宁业的身形,眨眼消失!
夜煞眼眸通红,“岳风!你去将玄甲黑骑带来,围了慈恩寺,找不到王爷,屠山!屠城!”
只能是岳风去!他七境,夜煞八境巅峰!
夜煞周身黑色闪电缠绕,武装由储物空间取出,玄甲覆盖全身!
“秃驴!滚出来!”
…
青羊山腹地,正清修的净尘法师,猛然开眼。
“封印松动了?”
“不是......”
他快速起身,朝着山下看去,“怎会有如此浓郁道蕴?天书崖,出事了?”
他感受到,天书崖涌动的阵法,覆盖了整个青羊山!
阵法与青羊山底的封印同源。
同时有巨量道蕴涌现。
天书崖的字,似乎蕴藏天道,偶尔有道蕴流出,能捕捉到一丝,都能让人超凡入圣。
今日怎会?
…
当宁业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陌生空间。
他还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但石壁上一行字,提醒宁业......没有!
老弟!哥给你留了些东西!哥哥我在证道大帝,暂时没空来找你玩!!等哥证道成功,再带你装逼!
宁业,“???”
不是,这哥们会玩啊。
秦王府。
梁德被抓回来了。
岳风请示宁业,“殿下,如何处置?”
“传门房小厮过来。”
片刻后。
门房小厮到了。
他没有名字。
宁业救起来他时,他靠在石头上饿了三天三夜,快要饿死。
宁业感他生命力强盛,如山石顽强,便赐他“石头”之名。
宁业指了指梁德,“将秦王府的声誉,打回来。”
石头泣不成声,双手颤抖,捡起一根木棍走到梁德跟前。
梁德着急怒吼,“武者不可辱!他一个连武者入道都没有的人,怎敢打我?”
大宁朝虽然重文轻武。
可武者跟普通人之间,依旧是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
没入道的普通人,敢袭击武者,便是被杀了......也就被杀了,没人会在意。
宁业跟岳风使了个眼色。
轰!
岳风以大手段,毁去梁德根基,散去他修为。
“啊啊啊!”
痛苦嚎叫格外渗人!
没了修为护身,梁德肉眼可见衰老。
岳风,“你现在不是武者了。”
石头原本被梁德武者气息震撼,不敢动手。
现在......
哐哐哐!
打了一通后。
石头心情好多了,整个人也变得阳光起来。
“谢殿下为奴才主持公道!”
宁业挥挥手,“去吧,不要丢了秦王府颜面。”
岳风似想到什么,开口道,“殿下,您以前会教导他们,咱秦王府不招惹谁,但也不怕谁......您现在这样惯着石头,他会变得嚣张跋扈,以后怕是会主动惹事啊。”
宁业,“本王的人,嚣张跋扈怎么了?”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梁德。
眸光沉冷,嘴角挤出几个字,“杀了,给宁王府送回去。”
“啊???”
饶是岳风也愣住了!
他以为,抓梁德回来,只是打一顿出出气。
怎么直接跳跃到杀人的程度?
“殿下,您以前常说,我们在帝都神洛根基不稳,要行事低调吗?梁德,可是大皇子心腹,杀了就撕破脸了。”
宁业冷笑,“他都敢给本王送无相幽冥草,脸面早就撕破了!低调?本王想通了,低调不下来!”
“诺!”
岳风不再犹豫!
只要主子心里有数,哪怕是让他现在进宫砍了明帝,他也不会迷惘!
大约半个时辰后。
石头慌慌张张进来传话,“王爷,宫里来人了!是,是谢公公!”
谢公公谢谨,从小跟在明帝身边,是明帝最信任的人。
而且谢谨实力深不可测。
宁业看了看岳风。
岳风果断摇摇头,“打不了一点,我才入七境,那老怪物能把我吊起来打。”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
宁业估摸着,等处理完眼前事,就要想办法解毒、重新入武道才行。
“让他进来。”
谢谨满面春风,笑得慈祥近人,“七殿下,老奴给您请安。”
宁业点点头。
而后,谢谨才正身挺背,“七殿下,老奴有陛下口谕要传,您看是在这里,还是到院子里?”
陛下口谕,如宣圣旨,如明帝亲临。
听旨人需要下跪叩首。
宁业没动。
谢谨,“殿下?殿下?”
宁业稍稍抬头,“谢公公,你是要本王跪下听宣吗?”
“......”
谢谨愣了愣,“祖制如此,请殿下见谅。”
“那你不要宣了,回去告诉明帝,有什么话,自己来说。”
谢谨,“???”
先是一慌,然后赶紧凑到宁业跟前低头哈腰,“哎呦我的秦王殿下,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你要不听听,或者让下边人代为听宣?”
谢谨差点喊祖宗!
有这么拒绝圣上口谕的?
要是话没有带到。
谢瑾回去,怎么跟明帝交差?
“搁我们......搁民间说法,就是父亲托人给儿子带句话,还跪着听?”
宁业吐槽:他怎么不上天!
宁业,“谢公公,本王不为难你,你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本王乏了。”
算了算了!
带句话而已!
两边都是皇子,大皇子最受明帝青睐,可七皇子手握百万重兵啊!
两边都不得罪!
谢瑾还是保持“宣口谕”的姿态,说完了明帝旨意:释放归还梁德,宁业去宁王府赔礼道歉。
“哎呦七殿下,您吓着老奴了!”
才“宣”完。
原本坐着的秦王宁业猛然站了起来!
给谢瑾吓了一跳。
宁业拱手稽拜,“儿臣宁业,领旨!”
谢谨,“???”
不是,秦王殿下,您这闹哪一出?
刚刚还不听宣,现在蹦起来接旨?
谢瑾愣住了。
连岳风也愣住了,迷茫的眼神似乎在问:王爷,玩儿呢?给宁曜赔礼道歉?
谢谨被整不会了,可是宁业已经接了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那,那老奴回宫复命。”
等到谢瑾走后。
岳风才开口问道,“王爷,给,给宁王赔礼道歉?他算个什么东西?”
宁业,“传令玄甲黑骑入城,围了宁王府,明日,本王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啊???”
岳风满脸期待,“明日踏平宁王府吗?”
宁业,“还不到时候,明日,只赔礼道歉!”
随后。
宁业又招来胡麽嬷,“胡嬷嬷,你去唐国公府传个话,明日,本王顺道路过唐国公府,回家探亲的婢女......假期结束了!”
胡麽麽微微欠身。
立即照办。
…
唐国公府。
堂屋内传出女子抽泣哽咽声。
唐霜捂着脸哭泣,“父亲,宁业那王八蛋欺人太甚,竟还想让我做他婢女!唔唔唔!我可是唐国公府嫡长女,怎么可能为人奴婢?”
唐国公唐渊也是气得直瞪胡须。
他的嫡长女,若是铺路得当,将来入宫,少说也是贵妃级别!
做奴仆?
宁业怎么敢开口的?
嘭!
唐渊砸碎茶几,“你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哪都不要去!”
这时。
有门房小厮进来通报,“国公爷,秦王府派了人过来。”
唐渊愣了愣神。
没想到来这么快。
他示意唐霜先下去。
不久后。
秦王府的人到了。
唐渊很不满意,“秦王府的人都死绝了吗?派一个老妈子过来说话?他宁业,太看不起我唐国公府了!”
胡麽麽处变不惊,只是传话,“唐国公,王爷让奴才带句话,明日王爷会路过国公府,会带走回家探亲的婢女。”
“他敢!我唐渊的女儿,乃是神洛贵女,他敢羞辱至此?”
唐渊吼道,“老妪,滚回去告诉宁业!本公将上书朝廷,请陛下定夺!”
岳风想跟着去,防止唐霜跑路。
被宁业挥手拦住。
过了半盏茶功夫。
小厮慌慌张张来报,“殿下!唐,唐小姐被带走了!奴才无能,没能挡住!”
那小厮脸上红肿,嘴角还有猩红印记。
显然吃了打。
“竟敢来秦王府打人,真是放肆!”
岳风怒喝,“殿下!”
宁业,“岳将军,你的脾气要好好收收,告诉本王,谁的人动手打你?”
“是,是大皇子身边的梁公公。”小厮哽咽颤抖说道。
宁业一点都不着急。
都在意料之中。
唐霜若是个聪明的,留在秦王府当条狗,才是唯一保命之道。
现在......
宁业可要杀鸡儆猴了!
“岳风,去将姓梁的奴才拘来。”
…
帝都神洛,繁盛无比。
街道宽敞整洁,商户鳞次栉比。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如滚滚洪流。
饶是皇族车马,融入街道,也显得平淡。
大皇子宁曜是半路被唐国公截住,说唐霜被七皇子“劫”走,求他救人。
宁曜素来知道,唐霜为七皇子、杜相之女传话,两人走得近些,倒也合情合理。
可宁曜得知七皇子今日在大殿上疯狂之举后,心中慌乱:可别是发现了什么。
明帝老态,已有立储之意。
唐国公府素来支持大皇子做储君,是自己人。
这忙,得帮。
对宁曜来说,不过是走一遭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才到秦王府,宁业竟直接将人送了出来。
如今宁曜可是明帝最信任、青睐的皇子......就知道,宁业不敢得罪自己。
“王爷。”
马车外,梁公公声音传来,“老奴刚刚听到坊间再传的消息,说秦王给天武军传令,帝都神洛有奸佞之臣,秦王留手帝都铲除奸佞,若他死,天武军起兵清君侧。”
宁曜愣了愣,“你信吗?”
梁公公,“老奴自是不信的,帝都神洛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陛下圣躬睿察,任人唯才,哪里来的奸佞之臣。”
宁曜,“是了,我那七弟啊…他心心念念的杜小姐最是看重天下太平,苍生福祉,若是起了战乱......”
轰!
正说着。
巨响传来。
马嘶人惊!
不待马车平稳,宁曜掀开车帷。
眼前。
竟是岳风提枪而立,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他踏空而来,一人一枪,阻挡宁曜车队!
“天!竟是七境武者!这么年轻的七境武者,整个大宁朝也寥寥无几吧?”
“你没听说过吗?秦王的天武军,都是怪物!”
“一人一枪破一城,你以为开玩笑?他若不追随秦王,早就殿前封赏了!”
“有热闹看了!”
梁公公扶正帽冠,慌张怒喝,“岳风!你敢挡宁王殿下的路!”
宁曜,封宁王!
大宁朝的宁。
可见他在明帝心中的份量。
宁曜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冒犯皇族,死罪!岳风,我那七弟,是这样教你的吗?”
阻挡皇族的路,就是冒犯皇族威严!
他便是下令,直接处死宁曜,也合情合理......前提是,他的护卫,能打得过七境武者。
环视一周。
也就老迈的梁公公,勉强达到五境修为。
岳风眸光坚定,锁定梁德,“梁公公,在秦王府打了人就想走?你当秦王府好欺负?”
七境强者的气息瞬间爆发,几乎笼罩整条街道。
罡风所过,尘土飞扬。
梁德被那恐怖气息笼罩,竟动弹不得半分。
顷刻间。
索命长枪已至跟前!
要,要,要死了?
然长枪直到面前,瞬时停止,好似时间跟着停止。
“大殿下,梁公公辱我秦王府,今带他回去处罚。”
岳风声音至,人已经消失......拎着梁德,如拎着小鸡,踏空离去。
七境气息散去。
宁曜身边,早没了梁公公、岳风身影。
宁曜只觉背脊发凉,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同一根根细长的针,在猛烈的扎自己!
他怎么敢的!
宁业那混蛋,怎么敢派人当街抓自己心腹?
“走,进宫!”
宁曜低喝,“本王要面圣,请父皇做主!宁业那混蛋,他是要反了吗?”
…
宫内。
此刻明帝面色阴沉,听着人汇报坊间传来的消息:秦王宁业,已传书天武军!
暗卫确定,那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是秦王府派人散播出来的消息。
监视秦王府的暗探,在帝都神洛外驿站,抓到秦王府派出去的信使。
信使带着密令!
可见宁业真的已经传书天武军。
轰隆隆!
明帝掀翻御膳房送来的甜点,“他要谋反吗?奸佞、奸佞,依朕看,他就是最大的奸佞!”
如果秦王宁业真要谋夺帝位,整个大宁朝,无人能抵挡。
这些年来,明帝寝食难安,绞尽脑汁想要将宁业跟天武军分开。
还好,天佑大宁!
当初明帝一纸诏令,宁业竟真的从西域归来。
还好,宁业年幼时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忘......他守孝道,且从骨子里敬畏明帝!
只是让他交出兵权,宁业总是推脱。
还好,宁业痴情于杜相之女,竟愿意交出兵权,换明帝赐婚。
前两日,宁业进宫,还在商议如何交出兵符。
没想到,今日大殿之上竟做出那等越矩之事!
又放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
“宁王求见。”
有人来报。
片刻后。
宁王宁曜来到殿前。
见面便跪,“父皇!您要替儿臣做主啊......”
听了宁曜的哭诉。
明帝更是气涌心头!
这叫什么事?
守土护疆的骁骑将军,竟当众行凶,几近兄弟相残!
“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叫天下人如何看?”
“当庭出手殴打御史,当街强抢国公府嫡女,当街兄弟相残!”
“朕怎会有这样的子嗣!”
明帝愤怒。
恼火。
大殿左右,无人敢直视明帝!
“谢公公!”
“你去秦王府传朕口谕!让宁业那逆子,放人!让他去宁王府上赔礼道歉!”
心腹太监谢谨不由得一愣。
俯身稽首,“陛下,还让......秦王殿下赔礼道歉吗?”
明帝,“......”
他脑海中瞬间想到今日大殿上的事,不由心中一凛。
道歉,宁业大抵是不会去。
无妨。
皇帝口谕,便是圣旨!
他敢公然违背圣旨,就是授人以柄,遭天下人指责唾弃!
“他必须赔礼道歉,方可护住皇族颜面!”
宁王回来了。
心情不错。
去宫里告状。
父皇下旨,让宁业交人。
他在宫里等了许久。
谢公公回来后说:秦王已经答应放人,并且愿意上门赔礼道歉。
明帝心情稍稍舒展了些,劝说宁曜:不可同门操戈,要维护皇族颜面。
那是自然。
所以宁曜回府。
准备等宁业上门赔礼道歉。
“怎么回事?”
才到宁王府,宁曜注意到,府内府外如临大敌。
有守门奴仆慌慌张张跑出来,“王爷!您,您可算回来了!刚刚......秦王府派人送,送......”
那人结结巴巴。
宁曜直接一脚踹飞,“是不是送梁公公回来了?”
那奴仆连滚带爬跪倒在宁曜跟前,“是,是......”
“没用的东西,说句话都说不利索!”宁曜冷哼一句!
秦王府送梁德回来,有什么好惊慌失措?
不过话说回来,宁业虽嚣张跋扈,可面对父皇的圣旨口谕,还是乖乖照做。
可是踏入宁王府的瞬间。
宁曜脸色骤变,再也笑不出来!
梁德送回来了!
只是脑袋在一个箱子里,身体在一个箱子里!
“宁业!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宁业!你个畜生!”
等到心情稍稍平复。
听到左右汇报:送梁公公回来的人说,口谕只说送人回来,没说要活人还是死人!
“真是欺人太甚!”
关键此时,秦王府送了门贴过来,说明早,秦王会登门“赔礼、道歉”。
…
天亮了。
东城门开启。
隆隆隆!
大道尽头,尘土飞扬!
阳光洒进来。
照在玄甲黑骑的甲胄上,如水面波光粼粼,格外耀眼!
城门守卫吓得瑟瑟发抖......大早上的,要攻城?
守门校尉上前阻挡。
玄甲黑骑有人出来回话,“陛下口谕,今日七殿下登门宁王府赔礼道歉,我等奉命前往!”
守门校尉想要阻挡玄甲黑骑进城。
可是,挡得住?
再说。
玄甲黑骑,是秦王亲卫。
本就有权拱守秦王府......只是,玄甲黑骑战力太强,当初才被安置在城外。
守门校尉听说过传闻:想要成为玄甲黑骑,本身武道修为,必须达到五境!
一般皇子,亲卫几十人,上百人。
受宠皇子,亲卫能达上千人。
问题是:谁家亲卫全是五境武者?还3000人?
看着高大壮硕的骏马如同洪流般进城。
守门校尉慌了,“快!上报!此事超出我等权限。”
他不过是小小守门校尉,如何挡得住秦王亲卫?
不管了。
甩锅再说。
宁王府很大。
梁公公的死,说破天,也就死了个奴才。
对于宁曜来说,的确少了个能办事的心腹,但不会影响宁王府大势。
昨天夜里,宁曜照旧寻来几个侧妃把酒言欢,战至天明。
宁曜是被急促敲门声震醒的。
他睡意朦胧,满脸不悦,“何事?”
门外声音急促慌张,“王,王爷!玄甲黑骑进城了!”
“进城就进城,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王爷!三千玄甲黑骑进城,将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宁曜,“???”
他猛的爬起来。
侧妃服侍他穿好衣服。
出门,“你,你说什么?”
说话间,宁曜一路狂奔,来到宁王府大门处。
果然。
门外已经被玄甲黑骑堵得水泄不通!
王府家丁拿着可怜的工具,跟玄甲黑骑对抗。
远处沿街,太多路人指指点点看热闹。
宁曜满脸通红,呵斥玄甲黑骑,“本王乃当朝大皇子,尔等敢包围宁王府,你们是要造反?你们这是谋逆!你们当诛九族!”
玄甲黑骑统领,夜煞!
他向前一步,恐怖气息蔓延开来。
宁曜听说过“夜煞”,传闻在天武军中,是比岳风更加恐怖的存在!
夜煞面无表情,“大殿下误会,我等乃是秦王亲卫,秦王出行,我等自然追随。”
宁曜,“???”
谁家皇子出行,带3000名五境强者?
玄甲黑骑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后方,一匹枣红马缓缓走来。
墨衣青衫,略显虚弱的宁业驭马而来。
宁曜心中一凛:无相幽冥草都没有废了他吗?
夜煞来到宁业跟前牵马。
弯腰给宁业做马镫。
宁业轻咳几声,不悦开口,“夜煞,你已入八境巅峰,差一步踏入武道九境,牵马这种事,以后让别人来做。”
煞气滔天的夜煞,此刻竟然含笑温柔,“便是修到武道极境,夜煞依旧是王爷您手中的刀。”
平平无奇的对话,却令宁曜心神震颤!
八境巅峰!
多少世家老祖,也不过如此!
九境是天堑,能踏入九境者,才有机会触摸更高武道路。
夜煞多大?
似乎不到三十岁吧?
宁曜目光几乎有溃散之意:天武军,到底收养了多少怪物?难怪父皇说,天武军不拿过来,大宁朝永不安宁!
下马后。
宁业身后,岳风、夜煞,一左一右。
宁业向前。
宁王府小厮,家丁纷纷退让!
天塌了!天塌了!秦王要杀宁王吗?
“皇兄。”
宁业拱手行礼,“昨日你那恶奴,殴打秦王府小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众恶行凶。”
“思及皇兄公务繁忙,恐无暇管教恶奴,本王替皇兄出手教训恶奴。”
“不想引来误会,这不,本王登门赔礼。”
宁业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客客气气。
其实宁业身中奇毒,气息很弱。
可......
他身后那三千玄甲黑骑的气息,似乎连太阳都能冲灭!
宁曜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多谢七弟出手,管教恶奴?”
是吧,宁业你想要这回复是吧?不成,我还能再改改。
他想着,先忽悠宁业离开。
再做处置。
哪知道。
宁业随即大笑,“皇兄,不是你入宫请旨,让本王上门赔礼道歉的吗?皇兄,你看本王道歉的诚意是否足够?”
宁曜,“......”
被当众戳穿,宁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昨天夜里,服用大量药石,操劳过度。
气血攻心,摇摇欲坠,宁曜竟然直接要向后倒去。
还好宁曜左右的人接住,并扶着他回府。
宁业,“看来,宁王兄长,很满意本王的诚意!
“岳风、夜煞,本王有一贴心婢女昨日走掉,有人说她回唐国公府探亲,正好,随本王接婢女回府。”
有解毒线索。
宁业不会放弃。
他立即修书一封。
命人送去国子监,送到姜太行大学生手上:后天,登门拜会。
…
第二日。
太后寿辰!
帝都神洛,皇亲国戚,功勋贵胄,能受邀而来的,才是当世大族!
慈宁宫中。
杨太后绣金华服,仪态万方,目光柔和,眼角的细纹也透着和蔼可亲。
她跟前满座,都是后宫皇后贵妇,大臣贵妇。
杜云舒寻了位置入座。
前世。
太后寿辰时,宁业中无相幽冥草毒的事还未爆发。
宁业献出西域至宝,为世人称赞,赞他不骄不躁,最守孝道。
今世,他还回来吧。
“宁王到。”
宁曜来了!
杜云舒瞥了他一眼…看来,被他已经从被宁业找晦气中走出。
“宁王献寿礼,千年龙涎香,可助人修身养气,延年益寿。”
千年龙涎香......这么大!
一个人张开双臂都无法抱住。
只是打开盒子瞬间,整个慈宁宫都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杜云舒也顺着吸了口。
真不错。
上一世。
大皇子也是献出龙涎香。
杨太后很高兴,称赞了大皇子......但也就这样了。
杜云舒知道,秦王宁业从西域归来,就给杨太后献了龙涎香......比宁王献的这个更大!
杜云舒一直想不通,宁业在西域,他上哪儿弄来龙涎香。
陆陆续续有人献礼。
杨太后也满脸笑意,跟明帝说起,“皇帝,你知道老七今日会给本宫送什么寿礼吗?”
明帝虽不悦,但还是侧耳倾听......明帝以孝治天下,他自己必须要做好榜样。
“是镶金兽首玛瑙杯,秘色瓷八棱净水瓶啊,听闻那可是西域楼兰国宝,能得此物,本宫甚是欣慰。”杨太后笑了起来。
人群中。
杜云舒内心长叹:杨太妃还是一如既往,她只关心宝物,从未关心秦王宁业。
上一世,宁业起兵攻入帝都神洛,他忠实的走狗夜煞,将杨太妃挫骨扬灰,不无道理。
杜云舒代表相府献礼。
是一幅字画,前朝大家之作,十分珍稀。
杨太后、明帝纷纷夸杜云舒蕙质兰心,赐了些首饰珠宝。
杜云舒原本做好准备,迎接来自明珠公主的“宫斗”。
上一世,她受了赏后,明珠公主站出来挑事,弄得自己不好下台。
她瞪了眼明珠公主,显然,公主正要起身。
突然门外太监宣:秦王殿下到!
秦王来了!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这两天,秦王所行之事,帝都神洛人人皆知!
宫外。
宁业带着夜煞、岳风、唐霜过来。
很香。
夜煞问,“王爷,这什么味?”
宁业“闻不出来?鲸鱼的大便味。”
岳风,“夜煞,你不是属狗鼻子吗?龙涎香味道闻不出来?”
守门的太监皱眉,伸手阻挡,“王爷,外男不得入内。”
宁业没说话,只是看了眼夜煞。
平日里,夜煞军装戎马,知道他真容的人并不多。
夜煞满脸通红,压着嗓子,“让开,看不出咱俩是同行吗?”
那太监愣了愣......哦,原来是秦王身边的太监。
岳风留在外面。
宁业、夜煞、唐霜进入大殿。
待到入座后。
唐霜唯唯诺诺,提着食盒,来到凤座前。
“太后,寿,寿礼。”
人群中,唐国公夫人潸然泪下,眼中满是怜爱......我的孩子,怎么受这等苦。
杨太后愣了愣,“你是唐国公府嫡女,哀家记得你,可是唐国公府已经献过礼了,你这是?”
唐霜,“这是秦王府寿礼。”
杨太后眼神复杂,看了看人群中的唐国公夫人,看了看已经饮酒吃食的秦王,又看了看明帝。
闹什么?
唐国公府嫡女,代表秦王府献礼?
唐霜跪下叩首,“回太后,我自愿入秦王府为奴,甘愿侍奉秦王殿下!”
当她知道,自己要将杏花糕献给太后时,她便知道,自己一辈子无法摆脱在秦王府为奴的命运!
等太后打开那食盒,帝奴落下,她再回唐国公府,都不需要宁业动手,明帝会灭了唐国公府满门!
那食盒里装的东西,是赤裸裸羞辱太后!
此言一出。
大殿上下,皆是震惊!
帝都神洛,谁人不知,唐国公府嫡女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仗着自己跟杜相之女关系近,没少折辱秦王府。
那样的贵女,竟愿为奴?
天呐!
“秋霜,过来给本王倒酒。”
宁业招招手。
唐霜老老实实服从,站在跟前倒酒。
大殿哗然。
“秦王太不是个东西了吧?那可是国公府嫡女,竟然如此折辱?”
“唐国公府跟宁王走得近,都这样了,宁王也不出来说句话?令人心寒啊!倘若如此,以后谁还敢站宁王?”
“秦王是不是疯了?因为求娶杜相之女不成,转而羞辱相女好友?”
“天呐!这份羞辱,唐国公府吞下了?唐国公竟然没有进宫请陛下主持公道?”
“有没有可能,唐国公府立场改变,将女儿送去当婢女,实则向秦王示好?”
污言秽语,宁王宁曜听得心神震颤。
一夜工夫,自己养的狗,被别人挖了墙角?
还有昨日那份羞辱。
今日,必要寻回。
宁王起身,“听闻七弟传书天武军,要留在神洛,为父皇铲除奸佞,七弟,你看这满朝文武,谁是奸佞,不如今日指出,为兄好远着点。”
宁业跟他目光对上,“朝堂的事,你最好少打听,奸佞之臣,可是要死的。”
全场肃静!
鸦雀无声!
言外之意,你秦王说谁是奸佞,谁就要死?
“哈哈哈!”
宁曜笑了,“父皇,您知道吗?”
明帝愣住了......你们两个逆子,吵架吵架,带上朕做什么?
明帝只是目光平稳,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杨太后赶紧救场,“今日本宫寿宴,勿吵,勿闹,容本宫看看,七殿下带回来的寿礼......这孩子,还是实诚,怎么能用食盒装寿......”
杨太后笑着。
下一秒。
她勃然大怒。
掀翻食盒,怒声斥责,“宁业!这就是你献给本宫的寿礼?”
明帝也看见了,刚刚强压的心情瞬间爆发,“逆子!朕教你礼义廉耻,你学狗肚子里去了?”
大殿内,其他人朝着食盒看去。
寿礼?
镶金兽首玛瑙杯?
没有!
只有普普通通的杏花糕!
只是普普通通的杏花糕啊!
整个神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幼年时秦王不受待见,无人敢收养秦王。
是杨太后心善,在慈宁宫收养秦王,他才有机会长大。
才有机会去了西域,追随镇西军,一步步走到今天?
人群中。
杜云舒也格外诧异:不对劲,很不对劲!
后来,她花了很长时间,琢磨在西域杀伐果断的宁业,为何在神洛任人摆布。
钟情于自己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宁业从小缺爱,他想获得明帝、太后认可,获得从小缺失的爱......只有这种解释,能够说得通他为何对明帝近乎压榨的要求,从不反抗。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一世,她跟宁业相处了一辈子,她感觉得到,眼前的宁业非常陌生。
“难道说......”
杜云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也重生了?”
“不可能,按照上一世他养成的性格,若真重生了,必定悄无声息逃离帝都神洛,寻找武道重修之法!”
“若真是重生,他就知道,上一世根本没有明帝以‘赐婚’为由,索要他兵权!他定会有人从中作梗!”
杜云舒不太敢确定。
只想着,有机会了,一定试探试探。
“父皇。”
宁业丝毫不惧,眸光对上,“你老眼昏花了吗?教儿臣礼义廉耻?什么时候的事,儿臣怎么不记得?”
“你......”明帝手指颤抖,指着宁业,“你果然是天煞孤星命!”
出生克死母亲,大师说,宁业是天煞孤星命。
业,业障的“业”!
明帝取的名字。
“太后养你、护你,可曾有半点待你不周?”明帝斥道,“你不念此情,竟敢当面羞辱,宁业,你当真不念养育之情?”
宁业不答。
只是静静盯着杨太后。
以及杨太后身边跟随的王麽麽。
看!
看到两人发毛!
看到杨太后一身怒火消散,目光躲闪!
她当然知道,宁业那犀利的眸光,到底意味着什么。
早些年,当宁业在西域军中大放异彩,人人称赞时,杨太后便心有忌惮,闭口不提。
宁业在慈宁宫怎么养的,她当然知道。
是她授意。
下人才敢苛责虐待。
只是没想到,短短十几年时间,宁业竟成天武军统帅!
听到宁业要返回神洛时,杨太后也害怕过。
宁业回神洛那天光彩照人,如午时太阳,光芒万丈。
可是,他绝口不提当年事,而且对杨太后、明帝孝敬有加。
再后来,宁业身中剧毒,威胁大减。
杨太后才敢正视他!
甚至从他身上,捞取好处。
今天......
这是怎么了?
夜煞开口说话,“天武军中,粮草缺乏,早年间,军士们常年饿着肚子打仗,王爷与军士们同甘共苦,同吃同住,一份桂花糕便是对所有人最好奖赏。
王爷以为,桂花糕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王爷以为,太后体察民间疾苦......既然太后不喜,也不应质疑王爷一片诚心。”
宁业给唐霜一个眼神,唐霜立即走到殿中,俯身拾捡洒落的桂花糕。
杨太后可是上一届宫斗MVP,怎么听不出夜煞口中阴阳。
怎么听不出,夜煞正给她甩锅。
等等......
他是谁?
太后冷眸喝问,“你是何人?后宫外男不得入内,这规矩,没人教你?来人,将他轰出去!”
夜煞,“回话,我是秦王身边太监,夜公公。”
太后,“???”
你喉结都剐蹭下巴了,好意思说自己是太监?
没有明帝授意,赶人肯定是不能的。
别人没见过夜煞真容,明帝是见过的。
有些东西戳破了,更加不好收场。
而且!
明帝哪里想到,宁业都回来大半年了,怎么突然翻旧账,拿粮草说事?
当年“西军粮草案”闹得很大,当时户部尚书被砍了......事实上,明帝从“西军粮草案”一开始就知道。
他没有阻止。
只是不想天武军过于强大。
杨太后难受啊,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露出笑意,“既是如此,本宫错怪秦王,桂花糕定是极其美味臻品,呈上来,本宫尝尝。”
洒落一地的食物......杨太后年轻时吃过,那时候,是为了宫斗,为了跟人争宠!
“嗯,真是不错,能与边军食用相同食物,本宫甚是欣慰......秦王,你想要什么奖赏。”杨太后吃了。
她想吐。
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整个大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秦王,真是狠人啊!
得罪明帝,得罪太后,得罪御史,得罪唐国公,得罪宁王......
他到底要干什么?
宁业含笑,“王麽麽,宋麽麽,李公公,白公公,请赐予秦王府。”
他是笑着说的。
可,那四人听着,却如同阎王索命的号角。
他们近乎哀求的看着杨太后。
杨太后点头,“依你,都依你。”
四人顿时露出绝望神情,却不敢多言,只能站到宁业身后。
他们都是聪明人。
今日情形,宁业是冲着清算当年欺他之事而来......当年,他们苛责虐待宁业下手最狠!
寿宴很长。
还有节目表演。
不过宁业目的达到,随便找了个理由,准备离开。
唐霜突然上前来,“王,王爷,请容许奴婢跟家母说会儿。”
宁业回眸,扫视殿内众人。
他终于想起来,看看杜云舒......嗯,的确长得不错,难怪原主为了她要死要活。
看什么家母,宁业知她,是场外寻求帮助,想要找杜云舒说情。
宁业并不在乎,挥挥手,带着人先行离开。
上了马车。
那四名奴仆瑟瑟发抖在车后跟随着。
出了宫城。
四人提速,冲到马车前跪下,“王爷,奴才愿为王爷肝脑涂地,忠诚不二,恳求王爷,饶恕奴才狗命!”
马车未停。
只有声音悠悠传来。
宁业说,“夜煞,找个地方处理干净。”
随后,那四人的声音消失。
夜煞、岳风至始至终没有好奇询问缘由。
宁业是他们的主人,让他们杀个人,他们需要知道缘由?
王爷愿意说,他们才有资格知晓。
王爷不愿意说,他们执行指令便好。
马车中。
宁业沉思。
“今天抛出‘西军粮草案’,够明帝忙活一阵,以为我要追着这个案件,抓‘奸佞’。”
“得趁着这时间,解决自身中毒和重修武道之事。”
宫宴依旧。
不过。
明帝已经离去。
秦王走了。
宫宴氛围好了许多。
唐霜低着头,忍着无数异样目光,找到杜云舒。
事实上,杜云舒也在等她。
两人来到殿外,找了僻静处说话。
唐霜再也忍不住。
抱着杜云舒嗷嗷大哭起来,“杜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唔唔唔!唔唔唔!”
杜云舒安抚,“好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霜哽咽抽泣,“都是宁王!都是他害的......”
她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说来。
跟杜云舒了解的情况大致相当,并无二异。
唯一的差别在于:宁业是如何发现的?
他,果然也重生了?
想到这里,杜云舒不由得眉头紧锁......若是那魔头也重生了,这世间必定腥风血雨。
“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傻,他可是秦王,你怎么敢的?”
杜云舒怜悯说道,“我还有些事没有弄清楚,霜霜,你且委屈一段时间,在秦王跟前呆着......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想着,唐霜在秦王府也好。
替自己看着。
更能确定,宁业是否重生。
唐霜虽眼神中略有失望,但想着,杜姐姐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有错。
只能含着泪点头,“杜姐姐,你一定要快啊!我在那秦王府,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
御书房中。
明帝依是双眸紧锁。
谢公公在身后站立。
明帝,“过去这么多年,他为何要重提西军粮草案?为何?”
“若西军粮草案被翻出,怕是整个大宁都要动荡!”
西军粮草案,涉及的面太广,当时正值天武军攻击西域强国的关键时刻,因为粮草运送不及时,导致天武军损失惨重。
后来天武军大胜,功勋盖世,明帝不得不彻查粮草运送不及时的缘由,最后户部尚书满门抄斩,在安抚天武军的不满。
也亏得宁业出面,压下天武军不满,最后才不了了之。
可如果宁业说,要重查“西军粮草案”,怕是整个帝都神洛都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天武军势力不在帝都神洛。
可是兵部那些老家伙,许多都支持秦王,若是闹起来,可不得了!
明帝,“谢公公,你增派暗卫,盯着秦王府动向,派人将当年西军粮草案所有相关痕迹都处理干净!”
明帝稍稍顿了顿,“另外,告诉御史台,让他们最近别盯着秦王咬!别给他逼急了!”
明帝是怕了。
不敢想象,真给秦王逼急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
大宁朝的国子监,分文院、武院。
文院修文,修治国齐家之道。
武院修武,教授入道修习,排兵布阵之道。
当然,两院关系,并非割裂,老死不相往来。
文院弟子,多半兼修武道。
武院弟子,也兼修文道,修身养气。
宁业了解到国子监架构时,第一反应......这武院啊,相当于大宁朝自己开设的“宗门道院”。
底蕴应该不差。
国子监相当于清华北大,帝都神洛世族贵胄弟子,可随意进入其中学习。
同时也开放大量名额,供天下学子考取。
“这模式倒是不错。”
国子监所在位置,相当于“大学城”。
到了国子监所在区域,宁业掀起马车窗幔向外看去,各种书店、餐馆多了起来。
沿街年轻人也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看到奇珍异兽,与人相伴而行。
国子监不愧是大宁朝第一学府。
入口大门,恢弘庄重。
学子进进出出,三五成群。
宁业不由得感叹:大学,还是好啊。
求学之地,需礼貌以待。
宁业让人通报,说是来拜会国子监大学士姜太行。
后山清修之地,行人稀少,松柏茂盛,时常能看到灵鹿游走。
“帝都神洛,还有日如此静雅之地。”宁业心中感叹。
草堂书院,传来朗朗书声。
林间传来锵锵锵,金属碰撞之音。
近了些看。
院前。
两道身影灵动交织,相互缠斗。
打斗并不激烈。
青色长袍的中年人,与墨衣挽发女子似在切磋武艺。
“王爷,那手持戒尺的人,便是大学生姜太行。”夜煞介绍道。
宁业愣然,“他不是以书入道吗?”
夜煞,“难不成,王爷以为,他拿着书本与人战斗,见人先来一套之乎者也,然后拿书砸人?”
额,刻板印象,该是如此。
近了。
姜太行突然收手,“萱儿,你的《破妄神枪诀》已然入微,三境武者能做到如此,可见用心良苦,今日到此为止,该去温习功课了。”
那墨衣女子脸色红润,稍有失望,娇嗔不舍,“不嘛爷爷!再陪我练练嘛!我不要背书!那太简单了!爷爷,你是有客人嘛?”
那女子回头,扫了眼宁业,“就是他?病秧子?”
宁业,“......”
破毒闹的,身体孱弱,看起来的确病痒痒,几乎下一秒就快死了!
“萱儿,不得无礼!”
“算了!”那女子目光越过宁业,锁定在岳风身上,“哎,你也用枪啊?切磋切磋?”
岳风看了眼宁业,宁业呵呵一笑,“去吧,让她用枪的理想破灭,下手轻点,别伤人。”
岳风也嘿嘿笑起来,“属下明白。”
丫头。
嘲讽王爷,接下来,让叔叔好好教育教育你。
姜太行微微颔首,“孙女姜萱,像极她父亲,书读不进去一点,天天闹着舞刀弄枪,让王爷笑话了。”
宁业,“性格极好,若在天武军中,会被那些莽夫宠上天。”
身后夜煞不乐意的哼了声,却没有开口......王爷,您看我像是莽夫吗?
入了书院,入了藏书阁。
宁业说明来意,想了解慈恩寺,野史上记载的内容。
灵茶采自山间,灵蕴缭绕,沁人心脾。
只为求学,不为政治,姜太行一律欢迎。
姜太行寻来相关书册。
有本朝的,也有前朝的。
他一一解读。
从慈恩寺正史,讲到野史。
内容跟宁业已经了解的差不多。
等姜太行说完,宁业才开口,“大学生,是否正史、野史之外,世人鲜少知道的相关秘闻,本王非常感兴趣。”
姜太行笑了笑,“老朽才识浅薄,让王爷笑话了。”
哐当。
“有!爷爷,你说话怎么别扭起来了?”
门被推开。
姜萱、岳风回来了。
姜萱不复刚才神采,头发凌乱还沾了许多杂草,眼神中透露着梦想破灭的味道。
岳风嘴角上扬满是得意......王爷,可是你说的,让她枪道梦想破灭。
“这就是女频?合理吗?”
“回答我!这合理吗?”
“不受宠的七皇子,从小被扔到边疆军中。”
“如今拥兵百万!却因皇帝一纸诏令返回帝都!还身中剧毒,幽居王府?”
“额对,还疯狂爱着重生的女主,为了她,甚至还要交还兵权?”
躺在沙发上的宁业,闲来无事,翻看榜单上的女频书。
才看了十几章,就无力吐槽。
不是哥们,你拥兵百万,皇帝喊你回帝都,你就回帝都?
不是哥们,那女主到底有多漂亮,你才会为了她交还兵权?
后面章节没有看。
宁业直接到评论区。
果然有人剧透:
七皇子交还兵权后,皇帝将女主赐婚给了大皇子,七皇子一怒之下黑化,成为本书最大的反派,甚至入“魔”。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十室九空,皇室血脉断绝。
女主为了“大义”,暗杀七皇子。
为“天下苍生”,被迫重建秩序,登临大位,成为有史以来唯一女帝。
“不行,我得抽一根。”
“要脑溢血了......貌似没有让七皇子和亲的剧情,已经很合理了!”
“对,合理!”
宁业走到阳台上。
点了根烟。
闭上眼,长长呼出!
…
呼!
再睁开眼。
宁业还保持着抽烟的姿势。
不是???
他连续眨了几次眼......这给我干哪来了?
他跟前,金碧辉煌的台阶上,一男人聚精会神端坐,帝王姿态威严不可侵犯!
他身后,左右两侧文武官员神态各异,气氛紧张!
而自己。
此刻堂中跪拜。
拍古装戏?
不对!!!!
宁业立即反应过来......卧槽,抽根烟,给我穿女频书来了?
而且就是自己才加入书架,看了十章不到的女频书。
还穿成了被自己吐槽的“七皇子”!
大宁王朝,七皇子,宁业!
台上那男人,正是大宁王朝皇帝。
宁业此刻跪在堂中,双手保持着抽烟的姿势。
顷刻间,左手边站立的文官爆炸!
“陛下!皇族贵胄,当姿态优雅,你看七皇子,坐没坐相,跪没跪相,有失雅量!”
“陛下,请三思慎重!杜相之女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七皇子配不上啊!”
“陛下,请您收回承诺,无论如何,不能为七皇子赐婚!”
一些记忆,进入宁业脑海中。
哦。
此时此刻,宁业正跟明帝讨价还价,求娶杜丞相之女......也就是书中女主。
我爱你老妈啊!
不对,我怎么还跪着?
宁业没有多想,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还“身中剧毒”,身体孱弱。
站起来时,摇摇晃晃。
一只手伸过来,搀扶宁业。
回头看。
是岳风,司职骁骑将军,跟宁业一同在军营中成长起来。
也是女频中常有的设定......能为宁业去死的忠诚护卫。
轰!
龙椅上。
明帝愤怒,振聋发聩。
明帝未开口。
可左边文官嘴替,已然跟上。
“陛下尚未开口,你竟敢擅自起来?真是大逆不道!”
是一位御史大夫。
他张牙舞爪的咆哮。
本以为迫于“舆论”压力,宁业会像往常一样退缩......毕竟,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七皇子最忠于孝道。
哪知宁业只是嘴角微微一斜,“对本皇子不敬,就是对大宁王朝不敬,岳风,掌嘴!”
岳风身披铠甲,框框作响。
听到命令,显然也是一愣。
迟疑片刻。
宁业冷声呵斥,“要本王亲自动手?”
是了!是了!
岳风喜形于色,化为恶虎,扑向那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五十多岁,身形枯槁,面露惊恐之色。
“七皇子!你,你要谋反不成?这可是朝堂!”
“岳将军!你,你敢!”
御史大夫连连后退。
龙椅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吼,“够了!住手!”
宁业微微抬头,看向老态龙钟的明帝。
私底下,宁业跟明帝达成协议,今日朝堂,归还兵权,明帝当庭赐婚。
事实上,当宁业交出兵权后,明帝就会出尔反尔。
可笑。
宁业没有开口。
岳风就不会停。
那位御史大夫还嘴硬,可怜被岳风提起来,啪啪两耳光打得不省人事,丢在大殿之中!
文官群体,立即噤声。
都是人精,除了要留风骨在人间的御史大夫,谁会当众斥责七皇子?
即便有意见,也是散朝后,单独面见陛下进言啊。
“你这逆子,竟敢纵人行凶!”
“来人,拟旨!削去岳风骁骑将军职务,打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宁业冷冷开口,“父皇,岳风将军维护皇家颜面,请封赏!如父皇不赏,儿臣将依天武军纪行赏了!”
台前,原本要拟旨的翰林院学士,立即僵住了!
天武军,便是宁业一手打造的虎狼之师!
雄踞西北,平推西域七十二国,天下无敌,拥兵百万!
且不管西域哪来的资源养活百万雄兵,女频书说能,那就一定能养活。
天武军纪,论功行赏。
宁业已经不是劝说了!
他直勾勾瞪着明帝:老登!你可想好了,是罚是赏,一个决定,两种结局!
明帝显然心虚了!
不久前。
皇后举办的春日宴上,他“巧合”听到杜相之女,跟人偷偷议论,怎么“下”了七皇子兵权。
杜相之女说:如果她是皇帝,先假意赐婚,“释”了七皇子兵权,再将七皇子囚与王府,令他终生不得外出。
恰好老七宁业进宫,说为了求娶杜相之女,什么都愿意做。
包括交还兵权。
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到底什么环节出了错误?
老七爱慕杜相之女,帝都人人皆知。
怎么都到了要交还兵权的关键时候出漏子?
大殿之外。
御林军面面相觑。
进,还是不进?
进去,就要跟岳风对上。
岳风在西域的事迹早就传回来了......一人一枪,拿下一城!
勇不可当!根本打不赢的话。
御林军在等明帝发号施令。
龙椅上。
明帝强压心中怒火。
表情管理很快做好。
明帝平缓开口,“老七,顾御史心系家国,忠诚无二,你的人在朝堂上打了他,这不合适。”
“你给顾御史赔礼道歉,此事,朕便不追究了。”
“你交还兵权,赐婚一事,照旧。”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出了宁业张狂的笑声。
他的确身中剧毒,身体孱弱,笑声很是虚弱,甚至阴沉。
他走到顾御史跟前。
“顾御史,你想要本王给你道歉。”
“还是想要天武军百万兄弟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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