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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不舔后,女主秒变阶下囚宁业唐霜

呆头鹅不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姜萱凑到姜太行身后。轻轻捏揉肩膀。“爷爷,您不是说,据您考究,野史记载内容,才是真实发生的历史,慈恩寺的正史,是写给普罗大众看的吗?”“爷爷,您给他们说说嘛!那个哥哥说,愿意教我《碧波流影枪法》呢。”原来在外面“切磋”。岳风三枪击碎姜萱“枪梦”。顺便提了嘴今天来意,想找姜太行问问慈恩寺的历史。姜萱说,爷爷对不熟的人,只会说史书上有记载的内容......要是岳风愿意当她枪术导师,她可以帮忙。于是岳风放出了《碧波流影枪法》。姜太行白须紧挑,“好好好!你且出去,别在这里捣乱!”姜萱推着岳风又出去了。姜太行尴尬抚须,“这丫头顽劣,王爷勿怪......”他稍稍停顿,语气依旧严谨,“老夫年轻时曾入过虞朝遗迹,得到一本秘闻抄本,的确提到过,前朝大...

主角:宁业唐霜   更新:2025-05-30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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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业唐霜的现代都市小说《反派不舔后,女主秒变阶下囚宁业唐霜》,由网络作家“呆头鹅不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萱凑到姜太行身后。轻轻捏揉肩膀。“爷爷,您不是说,据您考究,野史记载内容,才是真实发生的历史,慈恩寺的正史,是写给普罗大众看的吗?”“爷爷,您给他们说说嘛!那个哥哥说,愿意教我《碧波流影枪法》呢。”原来在外面“切磋”。岳风三枪击碎姜萱“枪梦”。顺便提了嘴今天来意,想找姜太行问问慈恩寺的历史。姜萱说,爷爷对不熟的人,只会说史书上有记载的内容......要是岳风愿意当她枪术导师,她可以帮忙。于是岳风放出了《碧波流影枪法》。姜太行白须紧挑,“好好好!你且出去,别在这里捣乱!”姜萱推着岳风又出去了。姜太行尴尬抚须,“这丫头顽劣,王爷勿怪......”他稍稍停顿,语气依旧严谨,“老夫年轻时曾入过虞朝遗迹,得到一本秘闻抄本,的确提到过,前朝大...

《反派不舔后,女主秒变阶下囚宁业唐霜》精彩片段

姜萱凑到姜太行身后。
轻轻捏揉肩膀。
“爷爷,您不是说,据您考究,野史记载内容,才是真实发生的历史,慈恩寺的正史,是写给普罗大众看的吗?”
“爷爷,您给他们说说嘛!那个哥哥说,愿意教我《碧波流影枪法》呢。”
原来在外面“切磋”。
岳风三枪击碎姜萱“枪梦”。
顺便提了嘴今天来意,想找姜太行问问慈恩寺的历史。
姜萱说,爷爷对不熟的人,只会说史书上有记载的内容......要是岳风愿意当她枪术导师,她可以帮忙。
于是岳风放出了《碧波流影枪法》。
姜太行白须紧挑,“好好好!你且出去,别在这里捣乱!”
姜萱推着岳风又出去了。
姜太行尴尬抚须,“这丫头顽劣,王爷勿怪......”
他稍稍停顿,语气依旧严谨,“老夫年轻时曾入过虞朝遗迹,得到一本秘闻抄本,的确提到过,前朝大能斩杀古魔,移山倒海,封印幽冥裂缝的事迹。”
“后来,跟慈恩寺净尘法师闲聊时,他也亲口说起,慈恩寺每百年要进行一次封印加固,问他是什么封印,他闭口不提。”
“再后来,我在皇家藏书阁中,也找到了相关文献,那是大宁朝开国皇帝口述文字......他曾见过慈恩寺下的古魔尸骸!”
他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宁业拱手谢过。
转身离去。
书院外。
岳风跟姜萱正练着。
哐当!
姜萱气得直接丢了长枪,撒泼似的蹲在地上大哭,“有你这么教人的?唔唔唔!我学什么学?”
宁业也看到了岳风教学的过程:先演示一遍,让姜萱学,姜萱学会了,让她来攻......等她攻来时,直接一枪给人挑飞。
丝毫没有留手。
额......
他真是冲着击碎姜萱“枪梦”去的。
难怪给人小姑娘气吐血。
见到宁业来了。
岳风说,“小丫头,菜就多练,以后有机会再切磋啊!”
他快速跟上宁业。
离去。
离开国子监后。
宁业片刻不停,赶往慈恩寺。
帝都神洛紧挨着青羊山。
出了城,沿着大道直走,不多时便到了慈恩寺。
因传承千年不倒,慈恩寺香火鼎盛。
慈恩寺还培养“武僧”,在宁业看来,模式跟少林武校差不多。
只是慈恩寺培养“武僧”,都是助人入武道。
“那是何地?”
寺庙门口。
宁业瞧见,许多香客往左边密林山丘而去,好奇问道。
夜煞向前,“碑林,据说有许多石碑,从虞朝延续至今。”
宁业想想,“去看看。”
的确是碑林。
除了石碑,许多山崖绝壁,也刻写诗词锦句。
还有一些石碑上,刻有武道入道功法,供人修习。
相当于《三字经》画在墙上,供人学习。
许多贫穷子弟,都会聚集于此,揣摩入道功法,拼个武道入门。
山上悬崖,香客最多。
每个人都虔诚拜首。
宁业好奇问,“他们在拜什么?”
夜煞,“‘天书崖’,上面有神秘古文,据说是前朝大能留下,时常有道蕴流转,净尘法师曾在道蕴流转时,顿悟奥义,从此超凡入圣。”
这么神奇?
宁业寻思着,也绕过密林,来到“天书崖”下。
朝着崖壁上的“天书”看去。
那一刻。
他并没有感受到道蕴流转。
但他身躯依旧僵住!
似有雷霆万钧,轰击全身!
麻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宁业掩面狂笑。
吓得夜煞、岳风赶紧上前,“王爷,王爷?”
宁业挥挥手,“无事!无事!”
他看到了什么?
崖壁上的“天书”,他可太熟悉了,竟是简体汉字!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愣了许久!
他笑,是因为内容:有没有穿越者朋友一起玩啊!太他妈无聊了,艹蛋蛋的!一起闯秘境刷副本开后宫啊!
啊啊啊!真没有穿越者朋友吗?都特么快1000年了!有的话留言啊!是兄弟来找我,一起发动工业革命啊!
算了,我留个暗号,只要能对上暗号,哪怕跨越时间长河,哥都来罩你!
宫廷玉液酒:_______
宁业怎能不笑?
没想到,穿个书,竟然还有穿越者前辈?
填空题?
宁业思索片刻,并没有直接上去答题。
他寻思着,好歹弄清楚“穿越者前辈”的事迹以后,再来填空。
这位穿越者前辈,可是真皮啊。
怕是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做多了,上来就是填空题?难道说,要在后面刻写答案?
“要是外国人穿进来,可就完犊子了,大概不知道,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的梗吧?”
宁业心中寻思着。
也就是这一瞬间。
天书崖道蕴流转,天旋地转,天空上浮现浩然法阵,大帝泛着蓝光。
异动突生。
香客们反倒淡然,纷纷虔诚叩首拜祭。
已入武道的人盘膝而坐,冥思修习。
“王爷小心!”
“这慈恩寺,有异样!”
夜煞、岳风眸光凛然护在宁业跟前。
可他们回首看去,却见宁业满脸诧异的举手,四处张望。
宁业的身形从有到无,从现世中淡出!
“王爷!王爷!”
两人歇斯底里咆哮,去抓,抓捞,可宁业的身形,眨眼消失!
夜煞眼眸通红,“岳风!你去将玄甲黑骑带来,围了慈恩寺,找不到王爷,屠山!屠城!”
只能是岳风去!他七境,夜煞八境巅峰!
夜煞周身黑色闪电缠绕,武装由储物空间取出,玄甲覆盖全身!
“秃驴!滚出来!”

青羊山腹地,正清修的净尘法师,猛然开眼。
“封印松动了?”
“不是......”
他快速起身,朝着山下看去,“怎会有如此浓郁道蕴?天书崖,出事了?”
他感受到,天书崖涌动的阵法,覆盖了整个青羊山!
阵法与青羊山底的封印同源。
同时有巨量道蕴涌现。
天书崖的字,似乎蕴藏天道,偶尔有道蕴流出,能捕捉到一丝,都能让人超凡入圣。
今日怎会?

当宁业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陌生空间。
他还以为自己又“穿回去了”。
但石壁上一行字,提醒宁业......没有!
老弟!哥给你留了些东西!哥哥我在证道大帝,暂时没空来找你玩!!等哥证道成功,再带你装逼!
宁业,“???”
不是,这哥们会玩啊。

秦王府。
梁德被抓回来了。
岳风请示宁业,“殿下,如何处置?”
“传门房小厮过来。”
片刻后。
门房小厮到了。
他没有名字。
宁业救起来他时,他靠在石头上饿了三天三夜,快要饿死。
宁业感他生命力强盛,如山石顽强,便赐他“石头”之名。
宁业指了指梁德,“将秦王府的声誉,打回来。”
石头泣不成声,双手颤抖,捡起一根木棍走到梁德跟前。
梁德着急怒吼,“武者不可辱!他一个连武者入道都没有的人,怎敢打我?”
大宁朝虽然重文轻武。
可武者跟普通人之间,依旧是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
没入道的普通人,敢袭击武者,便是被杀了......也就被杀了,没人会在意。
宁业跟岳风使了个眼色。
轰!
岳风以大手段,毁去梁德根基,散去他修为。
“啊啊啊!”
痛苦嚎叫格外渗人!
没了修为护身,梁德肉眼可见衰老。
岳风,“你现在不是武者了。”
石头原本被梁德武者气息震撼,不敢动手。
现在......
哐哐哐!
打了一通后。
石头心情好多了,整个人也变得阳光起来。
“谢殿下为奴才主持公道!”
宁业挥挥手,“去吧,不要丢了秦王府颜面。”
岳风似想到什么,开口道,“殿下,您以前会教导他们,咱秦王府不招惹谁,但也不怕谁......您现在这样惯着石头,他会变得嚣张跋扈,以后怕是会主动惹事啊。”
宁业,“本王的人,嚣张跋扈怎么了?”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梁德。
眸光沉冷,嘴角挤出几个字,“杀了,给宁王府送回去。”
“啊???”
饶是岳风也愣住了!
他以为,抓梁德回来,只是打一顿出出气。
怎么直接跳跃到杀人的程度?
“殿下,您以前常说,我们在帝都神洛根基不稳,要行事低调吗?梁德,可是大皇子心腹,杀了就撕破脸了。”
宁业冷笑,“他都敢给本王送无相幽冥草,脸面早就撕破了!低调?本王想通了,低调不下来!”
“诺!”
岳风不再犹豫!
只要主子心里有数,哪怕是让他现在进宫砍了明帝,他也不会迷惘!
大约半个时辰后。
石头慌慌张张进来传话,“王爷,宫里来人了!是,是谢公公!”
谢公公谢谨,从小跟在明帝身边,是明帝最信任的人。
而且谢谨实力深不可测。
宁业看了看岳风。
岳风果断摇摇头,“打不了一点,我才入七境,那老怪物能把我吊起来打。”
果然,打铁还需自身硬。
宁业估摸着,等处理完眼前事,就要想办法解毒、重新入武道才行。
“让他进来。”
谢谨满面春风,笑得慈祥近人,“七殿下,老奴给您请安。”
宁业点点头。
而后,谢谨才正身挺背,“七殿下,老奴有陛下口谕要传,您看是在这里,还是到院子里?”
陛下口谕,如宣圣旨,如明帝亲临。
听旨人需要下跪叩首。
宁业没动。
谢谨,“殿下?殿下?”
宁业稍稍抬头,“谢公公,你是要本王跪下听宣吗?”
“......”
谢谨愣了愣,“祖制如此,请殿下见谅。”
“那你不要宣了,回去告诉明帝,有什么话,自己来说。”
谢谨,“???”
先是一慌,然后赶紧凑到宁业跟前低头哈腰,“哎呦我的秦王殿下,您这不是为难老奴吗?你要不听听,或者让下边人代为听宣?”
谢谨差点喊祖宗!
有这么拒绝圣上口谕的?
要是话没有带到。
谢瑾回去,怎么跟明帝交差?
“搁我们......搁民间说法,就是父亲托人给儿子带句话,还跪着听?”
宁业吐槽:他怎么不上天!
宁业,“谢公公,本王不为难你,你乐意说就说,不乐意说......本王乏了。”
算了算了!
带句话而已!
两边都是皇子,大皇子最受明帝青睐,可七皇子手握百万重兵啊!
两边都不得罪!
谢瑾还是保持“宣口谕”的姿态,说完了明帝旨意:释放归还梁德,宁业去宁王府赔礼道歉。
“哎呦七殿下,您吓着老奴了!”
才“宣”完。
原本坐着的秦王宁业猛然站了起来!
给谢瑾吓了一跳。
宁业拱手稽拜,“儿臣宁业,领旨!”
谢谨,“???”
不是,秦王殿下,您这闹哪一出?
刚刚还不听宣,现在蹦起来接旨?
谢瑾愣住了。
连岳风也愣住了,迷茫的眼神似乎在问:王爷,玩儿呢?给宁曜赔礼道歉?
谢谨被整不会了,可是宁业已经接了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那,那老奴回宫复命。”
等到谢瑾走后。
岳风才开口问道,“王爷,给,给宁王赔礼道歉?他算个什么东西?”
宁业,“传令玄甲黑骑入城,围了宁王府,明日,本王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啊???”
岳风满脸期待,“明日踏平宁王府吗?”
宁业,“还不到时候,明日,只赔礼道歉!”
随后。
宁业又招来胡麽嬷,“胡嬷嬷,你去唐国公府传个话,明日,本王顺道路过唐国公府,回家探亲的婢女......假期结束了!”
胡麽麽微微欠身。
立即照办。

唐国公府。
堂屋内传出女子抽泣哽咽声。
唐霜捂着脸哭泣,“父亲,宁业那王八蛋欺人太甚,竟还想让我做他婢女!唔唔唔!我可是唐国公府嫡长女,怎么可能为人奴婢?”
唐国公唐渊也是气得直瞪胡须。
他的嫡长女,若是铺路得当,将来入宫,少说也是贵妃级别!
做奴仆?
宁业怎么敢开口的?
嘭!
唐渊砸碎茶几,“你最近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哪都不要去!”
这时。
有门房小厮进来通报,“国公爷,秦王府派了人过来。”
唐渊愣了愣神。
没想到来这么快。
他示意唐霜先下去。
不久后。
秦王府的人到了。
唐渊很不满意,“秦王府的人都死绝了吗?派一个老妈子过来说话?他宁业,太看不起我唐国公府了!”
胡麽麽处变不惊,只是传话,“唐国公,王爷让奴才带句话,明日王爷会路过国公府,会带走回家探亲的婢女。”
“他敢!我唐渊的女儿,乃是神洛贵女,他敢羞辱至此?”
唐渊吼道,“老妪,滚回去告诉宁业!本公将上书朝廷,请陛下定夺!”

岳风想跟着去,防止唐霜跑路。
被宁业挥手拦住。
过了半盏茶功夫。
小厮慌慌张张来报,“殿下!唐,唐小姐被带走了!奴才无能,没能挡住!”
那小厮脸上红肿,嘴角还有猩红印记。
显然吃了打。
“竟敢来秦王府打人,真是放肆!”
岳风怒喝,“殿下!”
宁业,“岳将军,你的脾气要好好收收,告诉本王,谁的人动手打你?”
“是,是大皇子身边的梁公公。”小厮哽咽颤抖说道。
宁业一点都不着急。
都在意料之中。
唐霜若是个聪明的,留在秦王府当条狗,才是唯一保命之道。
现在......
宁业可要杀鸡儆猴了!
“岳风,去将姓梁的奴才拘来。”

帝都神洛,繁盛无比。
街道宽敞整洁,商户鳞次栉比。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如滚滚洪流。
饶是皇族车马,融入街道,也显得平淡。
大皇子宁曜是半路被唐国公截住,说唐霜被七皇子“劫”走,求他救人。
宁曜素来知道,唐霜为七皇子、杜相之女传话,两人走得近些,倒也合情合理。
可宁曜得知七皇子今日在大殿上疯狂之举后,心中慌乱:可别是发现了什么。
明帝老态,已有立储之意。
唐国公府素来支持大皇子做储君,是自己人。
这忙,得帮。
对宁曜来说,不过是走一遭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才到秦王府,宁业竟直接将人送了出来。
如今宁曜可是明帝最信任、青睐的皇子......就知道,宁业不敢得罪自己。
“王爷。”
马车外,梁公公声音传来,“老奴刚刚听到坊间再传的消息,说秦王给天武军传令,帝都神洛有奸佞之臣,秦王留手帝都铲除奸佞,若他死,天武军起兵清君侧。”
宁曜愣了愣,“你信吗?”
梁公公,“老奴自是不信的,帝都神洛河清海晏,时和岁丰,陛下圣躬睿察,任人唯才,哪里来的奸佞之臣。”
宁曜,“是了,我那七弟啊…他心心念念的杜小姐最是看重天下太平,苍生福祉,若是起了战乱......”
轰!
正说着。
巨响传来。
马嘶人惊!
不待马车平稳,宁曜掀开车帷。
眼前。
竟是岳风提枪而立,威风凛凛,令人生畏。
他踏空而来,一人一枪,阻挡宁曜车队!
“天!竟是七境武者!这么年轻的七境武者,整个大宁朝也寥寥无几吧?”
“你没听说过吗?秦王的天武军,都是怪物!”
“一人一枪破一城,你以为开玩笑?他若不追随秦王,早就殿前封赏了!”
“有热闹看了!”
梁公公扶正帽冠,慌张怒喝,“岳风!你敢挡宁王殿下的路!”
宁曜,封宁王!
大宁朝的宁。
可见他在明帝心中的份量。
宁曜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冒犯皇族,死罪!岳风,我那七弟,是这样教你的吗?”
阻挡皇族的路,就是冒犯皇族威严!
他便是下令,直接处死宁曜,也合情合理......前提是,他的护卫,能打得过七境武者。
环视一周。
也就老迈的梁公公,勉强达到五境修为。
岳风眸光坚定,锁定梁德,“梁公公,在秦王府打了人就想走?你当秦王府好欺负?”
七境强者的气息瞬间爆发,几乎笼罩整条街道。
罡风所过,尘土飞扬。
梁德被那恐怖气息笼罩,竟动弹不得半分。
顷刻间。
索命长枪已至跟前!
要,要,要死了?
然长枪直到面前,瞬时停止,好似时间跟着停止。
“大殿下,梁公公辱我秦王府,今带他回去处罚。”
岳风声音至,人已经消失......拎着梁德,如拎着小鸡,踏空离去。
七境气息散去。
宁曜身边,早没了梁公公、岳风身影。
宁曜只觉背脊发凉,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如同一根根细长的针,在猛烈的扎自己!
他怎么敢的!
宁业那混蛋,怎么敢派人当街抓自己心腹?
“走,进宫!”
宁曜低喝,“本王要面圣,请父皇做主!宁业那混蛋,他是要反了吗?”

宫内。
此刻明帝面色阴沉,听着人汇报坊间传来的消息:秦王宁业,已传书天武军!
暗卫确定,那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是秦王府派人散播出来的消息。
监视秦王府的暗探,在帝都神洛外驿站,抓到秦王府派出去的信使。
信使带着密令!
可见宁业真的已经传书天武军。
轰隆隆!
明帝掀翻御膳房送来的甜点,“他要谋反吗?奸佞、奸佞,依朕看,他就是最大的奸佞!”
如果秦王宁业真要谋夺帝位,整个大宁朝,无人能抵挡。
这些年来,明帝寝食难安,绞尽脑汁想要将宁业跟天武军分开。
还好,天佑大宁!
当初明帝一纸诏令,宁业竟真的从西域归来。
还好,宁业年幼时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没有忘......他守孝道,且从骨子里敬畏明帝!
只是让他交出兵权,宁业总是推脱。
还好,宁业痴情于杜相之女,竟愿意交出兵权,换明帝赐婚。
前两日,宁业进宫,还在商议如何交出兵符。
没想到,今日大殿之上竟做出那等越矩之事!
又放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陛下!”
“宁王求见。”
有人来报。
片刻后。
宁王宁曜来到殿前。
见面便跪,“父皇!您要替儿臣做主啊......”
听了宁曜的哭诉。
明帝更是气涌心头!
这叫什么事?
守土护疆的骁骑将军,竟当众行凶,几近兄弟相残!
“置皇家颜面于何地?”
“叫天下人如何看?”
“当庭出手殴打御史,当街强抢国公府嫡女,当街兄弟相残!”
“朕怎会有这样的子嗣!”
明帝愤怒。
恼火。
大殿左右,无人敢直视明帝!
“谢公公!”
“你去秦王府传朕口谕!让宁业那逆子,放人!让他去宁王府上赔礼道歉!”
心腹太监谢谨不由得一愣。
俯身稽首,“陛下,还让......秦王殿下赔礼道歉吗?”
明帝,“......”
他脑海中瞬间想到今日大殿上的事,不由心中一凛。
道歉,宁业大抵是不会去。
无妨。
皇帝口谕,便是圣旨!
他敢公然违背圣旨,就是授人以柄,遭天下人指责唾弃!
“他必须赔礼道歉,方可护住皇族颜面!”

宁王回来了。
心情不错。
去宫里告状。
父皇下旨,让宁业交人。
他在宫里等了许久。
谢公公回来后说:秦王已经答应放人,并且愿意上门赔礼道歉。
明帝心情稍稍舒展了些,劝说宁曜:不可同门操戈,要维护皇族颜面。
那是自然。
所以宁曜回府。
准备等宁业上门赔礼道歉。
“怎么回事?”
才到宁王府,宁曜注意到,府内府外如临大敌。
有守门奴仆慌慌张张跑出来,“王爷!您,您可算回来了!刚刚......秦王府派人送,送......”
那人结结巴巴。
宁曜直接一脚踹飞,“是不是送梁公公回来了?”
那奴仆连滚带爬跪倒在宁曜跟前,“是,是......”
“没用的东西,说句话都说不利索!”宁曜冷哼一句!
秦王府送梁德回来,有什么好惊慌失措?
不过话说回来,宁业虽嚣张跋扈,可面对父皇的圣旨口谕,还是乖乖照做。
可是踏入宁王府的瞬间。
宁曜脸色骤变,再也笑不出来!
梁德送回来了!
只是脑袋在一个箱子里,身体在一个箱子里!
“宁业!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宁业!你个畜生!”
等到心情稍稍平复。
听到左右汇报:送梁公公回来的人说,口谕只说送人回来,没说要活人还是死人!
“真是欺人太甚!”
关键此时,秦王府送了门贴过来,说明早,秦王会登门“赔礼、道歉”。

天亮了。
东城门开启。
隆隆隆!
大道尽头,尘土飞扬!
阳光洒进来。
照在玄甲黑骑的甲胄上,如水面波光粼粼,格外耀眼!
城门守卫吓得瑟瑟发抖......大早上的,要攻城?
守门校尉上前阻挡。
玄甲黑骑有人出来回话,“陛下口谕,今日七殿下登门宁王府赔礼道歉,我等奉命前往!”
守门校尉想要阻挡玄甲黑骑进城。
可是,挡得住?
再说。
玄甲黑骑,是秦王亲卫。
本就有权拱守秦王府......只是,玄甲黑骑战力太强,当初才被安置在城外。
守门校尉听说过传闻:想要成为玄甲黑骑,本身武道修为,必须达到五境!
一般皇子,亲卫几十人,上百人。
受宠皇子,亲卫能达上千人。
问题是:谁家亲卫全是五境武者?还3000人?
看着高大壮硕的骏马如同洪流般进城。
守门校尉慌了,“快!上报!此事超出我等权限。”
他不过是小小守门校尉,如何挡得住秦王亲卫?
不管了。
甩锅再说。
宁王府很大。
梁公公的死,说破天,也就死了个奴才。
对于宁曜来说,的确少了个能办事的心腹,但不会影响宁王府大势。
昨天夜里,宁曜照旧寻来几个侧妃把酒言欢,战至天明。
宁曜是被急促敲门声震醒的。
他睡意朦胧,满脸不悦,“何事?”
门外声音急促慌张,“王,王爷!玄甲黑骑进城了!”
“进城就进城,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王爷!三千玄甲黑骑进城,将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宁曜,“???”
他猛的爬起来。
侧妃服侍他穿好衣服。
出门,“你,你说什么?”
说话间,宁曜一路狂奔,来到宁王府大门处。
果然。
门外已经被玄甲黑骑堵得水泄不通!
王府家丁拿着可怜的工具,跟玄甲黑骑对抗。
远处沿街,太多路人指指点点看热闹。
宁曜满脸通红,呵斥玄甲黑骑,“本王乃当朝大皇子,尔等敢包围宁王府,你们是要造反?你们这是谋逆!你们当诛九族!”
玄甲黑骑统领,夜煞!
他向前一步,恐怖气息蔓延开来。
宁曜听说过“夜煞”,传闻在天武军中,是比岳风更加恐怖的存在!
夜煞面无表情,“大殿下误会,我等乃是秦王亲卫,秦王出行,我等自然追随。”
宁曜,“???”
谁家皇子出行,带3000名五境强者?
玄甲黑骑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后方,一匹枣红马缓缓走来。
墨衣青衫,略显虚弱的宁业驭马而来。
宁曜心中一凛:无相幽冥草都没有废了他吗?
夜煞来到宁业跟前牵马。
弯腰给宁业做马镫。
宁业轻咳几声,不悦开口,“夜煞,你已入八境巅峰,差一步踏入武道九境,牵马这种事,以后让别人来做。”
煞气滔天的夜煞,此刻竟然含笑温柔,“便是修到武道极境,夜煞依旧是王爷您手中的刀。”
平平无奇的对话,却令宁曜心神震颤!
八境巅峰!
多少世家老祖,也不过如此!
九境是天堑,能踏入九境者,才有机会触摸更高武道路。
夜煞多大?
似乎不到三十岁吧?
宁曜目光几乎有溃散之意:天武军,到底收养了多少怪物?难怪父皇说,天武军不拿过来,大宁朝永不安宁!
下马后。
宁业身后,岳风、夜煞,一左一右。
宁业向前。
宁王府小厮,家丁纷纷退让!
天塌了!天塌了!秦王要杀宁王吗?
“皇兄。”
宁业拱手行礼,“昨日你那恶奴,殴打秦王府小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众恶行凶。”
“思及皇兄公务繁忙,恐无暇管教恶奴,本王替皇兄出手教训恶奴。”
“不想引来误会,这不,本王登门赔礼。”
宁业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客客气气。
其实宁业身中奇毒,气息很弱。
可......
他身后那三千玄甲黑骑的气息,似乎连太阳都能冲灭!
宁曜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多谢七弟出手,管教恶奴?”
是吧,宁业你想要这回复是吧?不成,我还能再改改。
他想着,先忽悠宁业离开。
再做处置。
哪知道。
宁业随即大笑,“皇兄,不是你入宫请旨,让本王上门赔礼道歉的吗?皇兄,你看本王道歉的诚意是否足够?”
宁曜,“......”
被当众戳穿,宁曜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昨天夜里,服用大量药石,操劳过度。
气血攻心,摇摇欲坠,宁曜竟然直接要向后倒去。
还好宁曜左右的人接住,并扶着他回府。
宁业,“看来,宁王兄长,很满意本王的诚意!
“岳风、夜煞,本王有一贴心婢女昨日走掉,有人说她回唐国公府探亲,正好,随本王接婢女回府。”

有解毒线索。
宁业不会放弃。
他立即修书一封。
命人送去国子监,送到姜太行大学生手上:后天,登门拜会。

第二日。
太后寿辰!
帝都神洛,皇亲国戚,功勋贵胄,能受邀而来的,才是当世大族!
慈宁宫中。
杨太后绣金华服,仪态万方,目光柔和,眼角的细纹也透着和蔼可亲。
她跟前满座,都是后宫皇后贵妇,大臣贵妇。
杜云舒寻了位置入座。
前世。
太后寿辰时,宁业中无相幽冥草毒的事还未爆发。
宁业献出西域至宝,为世人称赞,赞他不骄不躁,最守孝道。
今世,他还回来吧。
“宁王到。”
宁曜来了!
杜云舒瞥了他一眼…看来,被他已经从被宁业找晦气中走出。
“宁王献寿礼,千年龙涎香,可助人修身养气,延年益寿。”
千年龙涎香......这么大!
一个人张开双臂都无法抱住。
只是打开盒子瞬间,整个慈宁宫都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杜云舒也顺着吸了口。
真不错。
上一世。
大皇子也是献出龙涎香。
杨太后很高兴,称赞了大皇子......但也就这样了。
杜云舒知道,秦王宁业从西域归来,就给杨太后献了龙涎香......比宁王献的这个更大!
杜云舒一直想不通,宁业在西域,他上哪儿弄来龙涎香。
陆陆续续有人献礼。
杨太后也满脸笑意,跟明帝说起,“皇帝,你知道老七今日会给本宫送什么寿礼吗?”
明帝虽不悦,但还是侧耳倾听......明帝以孝治天下,他自己必须要做好榜样。
“是镶金兽首玛瑙杯,秘色瓷八棱净水瓶啊,听闻那可是西域楼兰国宝,能得此物,本宫甚是欣慰。”杨太后笑了起来。
人群中。
杜云舒内心长叹:杨太妃还是一如既往,她只关心宝物,从未关心秦王宁业。
上一世,宁业起兵攻入帝都神洛,他忠实的走狗夜煞,将杨太妃挫骨扬灰,不无道理。
杜云舒代表相府献礼。
是一幅字画,前朝大家之作,十分珍稀。
杨太后、明帝纷纷夸杜云舒蕙质兰心,赐了些首饰珠宝。
杜云舒原本做好准备,迎接来自明珠公主的“宫斗”。
上一世,她受了赏后,明珠公主站出来挑事,弄得自己不好下台。
她瞪了眼明珠公主,显然,公主正要起身。
突然门外太监宣:秦王殿下到!
秦王来了!
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
这两天,秦王所行之事,帝都神洛人人皆知!
宫外。
宁业带着夜煞、岳风、唐霜过来。
很香。
夜煞问,“王爷,这什么味?”
宁业“闻不出来?鲸鱼的大便味。”
岳风,“夜煞,你不是属狗鼻子吗?龙涎香味道闻不出来?”
守门的太监皱眉,伸手阻挡,“王爷,外男不得入内。”
宁业没说话,只是看了眼夜煞。
平日里,夜煞军装戎马,知道他真容的人并不多。
夜煞满脸通红,压着嗓子,“让开,看不出咱俩是同行吗?”
那太监愣了愣......哦,原来是秦王身边的太监。
岳风留在外面。
宁业、夜煞、唐霜进入大殿。
待到入座后。
唐霜唯唯诺诺,提着食盒,来到凤座前。
“太后,寿,寿礼。”
人群中,唐国公夫人潸然泪下,眼中满是怜爱......我的孩子,怎么受这等苦。
杨太后愣了愣,“你是唐国公府嫡女,哀家记得你,可是唐国公府已经献过礼了,你这是?”
唐霜,“这是秦王府寿礼。”
杨太后眼神复杂,看了看人群中的唐国公夫人,看了看已经饮酒吃食的秦王,又看了看明帝。
闹什么?
唐国公府嫡女,代表秦王府献礼?
唐霜跪下叩首,“回太后,我自愿入秦王府为奴,甘愿侍奉秦王殿下!”
当她知道,自己要将杏花糕献给太后时,她便知道,自己一辈子无法摆脱在秦王府为奴的命运!
等太后打开那食盒,帝奴落下,她再回唐国公府,都不需要宁业动手,明帝会灭了唐国公府满门!
那食盒里装的东西,是赤裸裸羞辱太后!
此言一出。
大殿上下,皆是震惊!
帝都神洛,谁人不知,唐国公府嫡女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仗着自己跟杜相之女关系近,没少折辱秦王府。
那样的贵女,竟愿为奴?
天呐!
“秋霜,过来给本王倒酒。”
宁业招招手。
唐霜老老实实服从,站在跟前倒酒。
大殿哗然。
“秦王太不是个东西了吧?那可是国公府嫡女,竟然如此折辱?”
“唐国公府跟宁王走得近,都这样了,宁王也不出来说句话?令人心寒啊!倘若如此,以后谁还敢站宁王?”
“秦王是不是疯了?因为求娶杜相之女不成,转而羞辱相女好友?”
“天呐!这份羞辱,唐国公府吞下了?唐国公竟然没有进宫请陛下主持公道?”
“有没有可能,唐国公府立场改变,将女儿送去当婢女,实则向秦王示好?”
污言秽语,宁王宁曜听得心神震颤。
一夜工夫,自己养的狗,被别人挖了墙角?
还有昨日那份羞辱。
今日,必要寻回。
宁王起身,“听闻七弟传书天武军,要留在神洛,为父皇铲除奸佞,七弟,你看这满朝文武,谁是奸佞,不如今日指出,为兄好远着点。”
宁业跟他目光对上,“朝堂的事,你最好少打听,奸佞之臣,可是要死的。”
全场肃静!
鸦雀无声!
言外之意,你秦王说谁是奸佞,谁就要死?
“哈哈哈!”
宁曜笑了,“父皇,您知道吗?”
明帝愣住了......你们两个逆子,吵架吵架,带上朕做什么?
明帝只是目光平稳,冷冷看着,并不说话。
杨太后赶紧救场,“今日本宫寿宴,勿吵,勿闹,容本宫看看,七殿下带回来的寿礼......这孩子,还是实诚,怎么能用食盒装寿......”
杨太后笑着。
下一秒。
她勃然大怒。
掀翻食盒,怒声斥责,“宁业!这就是你献给本宫的寿礼?”
明帝也看见了,刚刚强压的心情瞬间爆发,“逆子!朕教你礼义廉耻,你学狗肚子里去了?”
大殿内,其他人朝着食盒看去。
寿礼?
镶金兽首玛瑙杯?
没有!
只有普普通通的杏花糕!

只是普普通通的杏花糕啊!
整个神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幼年时秦王不受待见,无人敢收养秦王。
是杨太后心善,在慈宁宫收养秦王,他才有机会长大。
才有机会去了西域,追随镇西军,一步步走到今天?
人群中。
杜云舒也格外诧异:不对劲,很不对劲!
后来,她花了很长时间,琢磨在西域杀伐果断的宁业,为何在神洛任人摆布。
钟情于自己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宁业从小缺爱,他想获得明帝、太后认可,获得从小缺失的爱......只有这种解释,能够说得通他为何对明帝近乎压榨的要求,从不反抗。
现在是什么情况?
上一世,她跟宁业相处了一辈子,她感觉得到,眼前的宁业非常陌生。
“难道说......”
杜云舒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也重生了?”
“不可能,按照上一世他养成的性格,若真重生了,必定悄无声息逃离帝都神洛,寻找武道重修之法!”
“若真是重生,他就知道,上一世根本没有明帝以‘赐婚’为由,索要他兵权!他定会有人从中作梗!”
杜云舒不太敢确定。
只想着,有机会了,一定试探试探。
“父皇。”
宁业丝毫不惧,眸光对上,“你老眼昏花了吗?教儿臣礼义廉耻?什么时候的事,儿臣怎么不记得?”
“你......”明帝手指颤抖,指着宁业,“你果然是天煞孤星命!”
出生克死母亲,大师说,宁业是天煞孤星命。
业,业障的“业”!
明帝取的名字。
“太后养你、护你,可曾有半点待你不周?”明帝斥道,“你不念此情,竟敢当面羞辱,宁业,你当真不念养育之情?”
宁业不答。
只是静静盯着杨太后。
以及杨太后身边跟随的王麽麽。
看!
看到两人发毛!
看到杨太后一身怒火消散,目光躲闪!
她当然知道,宁业那犀利的眸光,到底意味着什么。
早些年,当宁业在西域军中大放异彩,人人称赞时,杨太后便心有忌惮,闭口不提。
宁业在慈宁宫怎么养的,她当然知道。
是她授意。
下人才敢苛责虐待。
只是没想到,短短十几年时间,宁业竟成天武军统帅!
听到宁业要返回神洛时,杨太后也害怕过。
宁业回神洛那天光彩照人,如午时太阳,光芒万丈。
可是,他绝口不提当年事,而且对杨太后、明帝孝敬有加。
再后来,宁业身中剧毒,威胁大减。
杨太后才敢正视他!
甚至从他身上,捞取好处。
今天......
这是怎么了?
夜煞开口说话,“天武军中,粮草缺乏,早年间,军士们常年饿着肚子打仗,王爷与军士们同甘共苦,同吃同住,一份桂花糕便是对所有人最好奖赏。
王爷以为,桂花糕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礼物,王爷以为,太后体察民间疾苦......既然太后不喜,也不应质疑王爷一片诚心。”
宁业给唐霜一个眼神,唐霜立即走到殿中,俯身拾捡洒落的桂花糕。
杨太后可是上一届宫斗MVP,怎么听不出夜煞口中阴阳。
怎么听不出,夜煞正给她甩锅。
等等......
他是谁?
太后冷眸喝问,“你是何人?后宫外男不得入内,这规矩,没人教你?来人,将他轰出去!”
夜煞,“回话,我是秦王身边太监,夜公公。”
太后,“???”
你喉结都剐蹭下巴了,好意思说自己是太监?
没有明帝授意,赶人肯定是不能的。
别人没见过夜煞真容,明帝是见过的。
有些东西戳破了,更加不好收场。
而且!
明帝哪里想到,宁业都回来大半年了,怎么突然翻旧账,拿粮草说事?
当年“西军粮草案”闹得很大,当时户部尚书被砍了......事实上,明帝从“西军粮草案”一开始就知道。
他没有阻止。
只是不想天武军过于强大。
杨太后难受啊,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露出笑意,“既是如此,本宫错怪秦王,桂花糕定是极其美味臻品,呈上来,本宫尝尝。”
洒落一地的食物......杨太后年轻时吃过,那时候,是为了宫斗,为了跟人争宠!
“嗯,真是不错,能与边军食用相同食物,本宫甚是欣慰......秦王,你想要什么奖赏。”杨太后吃了。
她想吐。
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她只能硬着头皮咽下去。
整个大厅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秦王,真是狠人啊!
得罪明帝,得罪太后,得罪御史,得罪唐国公,得罪宁王......
他到底要干什么?
宁业含笑,“王麽麽,宋麽麽,李公公,白公公,请赐予秦王府。”
他是笑着说的。
可,那四人听着,却如同阎王索命的号角。
他们近乎哀求的看着杨太后。
杨太后点头,“依你,都依你。”
四人顿时露出绝望神情,却不敢多言,只能站到宁业身后。
他们都是聪明人。
今日情形,宁业是冲着清算当年欺他之事而来......当年,他们苛责虐待宁业下手最狠!
寿宴很长。
还有节目表演。
不过宁业目的达到,随便找了个理由,准备离开。
唐霜突然上前来,“王,王爷,请容许奴婢跟家母说会儿。”
宁业回眸,扫视殿内众人。
他终于想起来,看看杜云舒......嗯,的确长得不错,难怪原主为了她要死要活。
看什么家母,宁业知她,是场外寻求帮助,想要找杜云舒说情。
宁业并不在乎,挥挥手,带着人先行离开。
上了马车。
那四名奴仆瑟瑟发抖在车后跟随着。
出了宫城。
四人提速,冲到马车前跪下,“王爷,奴才愿为王爷肝脑涂地,忠诚不二,恳求王爷,饶恕奴才狗命!”
马车未停。
只有声音悠悠传来。
宁业说,“夜煞,找个地方处理干净。”
随后,那四人的声音消失。
夜煞、岳风至始至终没有好奇询问缘由。
宁业是他们的主人,让他们杀个人,他们需要知道缘由?
王爷愿意说,他们才有资格知晓。
王爷不愿意说,他们执行指令便好。
马车中。
宁业沉思。
“今天抛出‘西军粮草案’,够明帝忙活一阵,以为我要追着这个案件,抓‘奸佞’。”
“得趁着这时间,解决自身中毒和重修武道之事。”

宫宴依旧。
不过。
明帝已经离去。
秦王走了。
宫宴氛围好了许多。
唐霜低着头,忍着无数异样目光,找到杜云舒。
事实上,杜云舒也在等她。
两人来到殿外,找了僻静处说话。
唐霜再也忍不住。
抱着杜云舒嗷嗷大哭起来,“杜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唔唔唔!唔唔唔!”
杜云舒安抚,“好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霜哽咽抽泣,“都是宁王!都是他害的......”
她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说来。
跟杜云舒了解的情况大致相当,并无二异。
唯一的差别在于:宁业是如何发现的?
他,果然也重生了?
想到这里,杜云舒不由得眉头紧锁......若是那魔头也重生了,这世间必定腥风血雨。
“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傻,他可是秦王,你怎么敢的?”
杜云舒怜悯说道,“我还有些事没有弄清楚,霜霜,你且委屈一段时间,在秦王跟前呆着......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她想着,唐霜在秦王府也好。
替自己看着。
更能确定,宁业是否重生。
唐霜虽眼神中略有失望,但想着,杜姐姐要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有错。
只能含着泪点头,“杜姐姐,你一定要快啊!我在那秦王府,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御书房中。
明帝依是双眸紧锁。
谢公公在身后站立。
明帝,“过去这么多年,他为何要重提西军粮草案?为何?”
“若西军粮草案被翻出,怕是整个大宁都要动荡!”
西军粮草案,涉及的面太广,当时正值天武军攻击西域强国的关键时刻,因为粮草运送不及时,导致天武军损失惨重。
后来天武军大胜,功勋盖世,明帝不得不彻查粮草运送不及时的缘由,最后户部尚书满门抄斩,在安抚天武军的不满。
也亏得宁业出面,压下天武军不满,最后才不了了之。
可如果宁业说,要重查“西军粮草案”,怕是整个帝都神洛都要被搅得天翻地覆。
虽然天武军势力不在帝都神洛。
可是兵部那些老家伙,许多都支持秦王,若是闹起来,可不得了!
明帝,“谢公公,你增派暗卫,盯着秦王府动向,派人将当年西军粮草案所有相关痕迹都处理干净!”
明帝稍稍顿了顿,“另外,告诉御史台,让他们最近别盯着秦王咬!别给他逼急了!”
明帝是怕了。
不敢想象,真给秦王逼急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大宁朝的国子监,分文院、武院。
文院修文,修治国齐家之道。
武院修武,教授入道修习,排兵布阵之道。
当然,两院关系,并非割裂,老死不相往来。
文院弟子,多半兼修武道。
武院弟子,也兼修文道,修身养气。
宁业了解到国子监架构时,第一反应......这武院啊,相当于大宁朝自己开设的“宗门道院”。
底蕴应该不差。
国子监相当于清华北大,帝都神洛世族贵胄弟子,可随意进入其中学习。
同时也开放大量名额,供天下学子考取。
“这模式倒是不错。”
国子监所在位置,相当于“大学城”。
到了国子监所在区域,宁业掀起马车窗幔向外看去,各种书店、餐馆多了起来。
沿街年轻人也多了起来。
偶尔还能看到奇珍异兽,与人相伴而行。
国子监不愧是大宁朝第一学府。
入口大门,恢弘庄重。
学子进进出出,三五成群。
宁业不由得感叹:大学,还是好啊。
求学之地,需礼貌以待。
宁业让人通报,说是来拜会国子监大学士姜太行。
后山清修之地,行人稀少,松柏茂盛,时常能看到灵鹿游走。
“帝都神洛,还有日如此静雅之地。”宁业心中感叹。
草堂书院,传来朗朗书声。
林间传来锵锵锵,金属碰撞之音。
近了些看。
院前。
两道身影灵动交织,相互缠斗。
打斗并不激烈。
青色长袍的中年人,与墨衣挽发女子似在切磋武艺。
“王爷,那手持戒尺的人,便是大学生姜太行。”夜煞介绍道。
宁业愣然,“他不是以书入道吗?”
夜煞,“难不成,王爷以为,他拿着书本与人战斗,见人先来一套之乎者也,然后拿书砸人?”
额,刻板印象,该是如此。
近了。
姜太行突然收手,“萱儿,你的《破妄神枪诀》已然入微,三境武者能做到如此,可见用心良苦,今日到此为止,该去温习功课了。”
那墨衣女子脸色红润,稍有失望,娇嗔不舍,“不嘛爷爷!再陪我练练嘛!我不要背书!那太简单了!爷爷,你是有客人嘛?”
那女子回头,扫了眼宁业,“就是他?病秧子?”
宁业,“......”
破毒闹的,身体孱弱,看起来的确病痒痒,几乎下一秒就快死了!
“萱儿,不得无礼!”
“算了!”那女子目光越过宁业,锁定在岳风身上,“哎,你也用枪啊?切磋切磋?”
岳风看了眼宁业,宁业呵呵一笑,“去吧,让她用枪的理想破灭,下手轻点,别伤人。”
岳风也嘿嘿笑起来,“属下明白。”
丫头。
嘲讽王爷,接下来,让叔叔好好教育教育你。
姜太行微微颔首,“孙女姜萱,像极她父亲,书读不进去一点,天天闹着舞刀弄枪,让王爷笑话了。”
宁业,“性格极好,若在天武军中,会被那些莽夫宠上天。”
身后夜煞不乐意的哼了声,却没有开口......王爷,您看我像是莽夫吗?
入了书院,入了藏书阁。
宁业说明来意,想了解慈恩寺,野史上记载的内容。
灵茶采自山间,灵蕴缭绕,沁人心脾。
只为求学,不为政治,姜太行一律欢迎。
姜太行寻来相关书册。
有本朝的,也有前朝的。
他一一解读。
从慈恩寺正史,讲到野史。
内容跟宁业已经了解的差不多。
等姜太行说完,宁业才开口,“大学生,是否正史、野史之外,世人鲜少知道的相关秘闻,本王非常感兴趣。”
姜太行笑了笑,“老朽才识浅薄,让王爷笑话了。”
哐当。
“有!爷爷,你说话怎么别扭起来了?”
门被推开。
姜萱、岳风回来了。
姜萱不复刚才神采,头发凌乱还沾了许多杂草,眼神中透露着梦想破灭的味道。
岳风嘴角上扬满是得意......王爷,可是你说的,让她枪道梦想破灭。

“这就是女频?合理吗?”
“回答我!这合理吗?”
“不受宠的七皇子,从小被扔到边疆军中。”
“如今拥兵百万!却因皇帝一纸诏令返回帝都!还身中剧毒,幽居王府?”
“额对,还疯狂爱着重生的女主,为了她,甚至还要交还兵权?”
躺在沙发上的宁业,闲来无事,翻看榜单上的女频书。
才看了十几章,就无力吐槽。
不是哥们,你拥兵百万,皇帝喊你回帝都,你就回帝都?
不是哥们,那女主到底有多漂亮,你才会为了她交还兵权?
后面章节没有看。
宁业直接到评论区。
果然有人剧透:
七皇子交还兵权后,皇帝将女主赐婚给了大皇子,七皇子一怒之下黑化,成为本书最大的反派,甚至入“魔”。
那一战打得天崩地裂,十室九空,皇室血脉断绝。
女主为了“大义”,暗杀七皇子。
为“天下苍生”,被迫重建秩序,登临大位,成为有史以来唯一女帝。
“不行,我得抽一根。”
“要脑溢血了......貌似没有让七皇子和亲的剧情,已经很合理了!”
“对,合理!”
宁业走到阳台上。
点了根烟。
闭上眼,长长呼出!

呼!
再睁开眼。
宁业还保持着抽烟的姿势。
不是???
他连续眨了几次眼......这给我干哪来了?
他跟前,金碧辉煌的台阶上,一男人聚精会神端坐,帝王姿态威严不可侵犯!
他身后,左右两侧文武官员神态各异,气氛紧张!
而自己。
此刻堂中跪拜。
拍古装戏?
不对!!!!
宁业立即反应过来......卧槽,抽根烟,给我穿女频书来了?
而且就是自己才加入书架,看了十章不到的女频书。
还穿成了被自己吐槽的“七皇子”!
大宁王朝,七皇子,宁业!
台上那男人,正是大宁王朝皇帝。
宁业此刻跪在堂中,双手保持着抽烟的姿势。
顷刻间,左手边站立的文官爆炸!
“陛下!皇族贵胄,当姿态优雅,你看七皇子,坐没坐相,跪没跪相,有失雅量!”
“陛下,请三思慎重!杜相之女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七皇子配不上啊!”
“陛下,请您收回承诺,无论如何,不能为七皇子赐婚!”
一些记忆,进入宁业脑海中。
哦。
此时此刻,宁业正跟明帝讨价还价,求娶杜丞相之女......也就是书中女主。
我爱你老妈啊!
不对,我怎么还跪着?
宁业没有多想,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还“身中剧毒”,身体孱弱。
站起来时,摇摇晃晃。
一只手伸过来,搀扶宁业。
回头看。
是岳风,司职骁骑将军,跟宁业一同在军营中成长起来。
也是女频中常有的设定......能为宁业去死的忠诚护卫。
轰!
龙椅上。
明帝愤怒,振聋发聩。
明帝未开口。
可左边文官嘴替,已然跟上。
“陛下尚未开口,你竟敢擅自起来?真是大逆不道!”
是一位御史大夫。
他张牙舞爪的咆哮。
本以为迫于“舆论”压力,宁业会像往常一样退缩......毕竟,全帝都的人都知道,七皇子最忠于孝道。
哪知宁业只是嘴角微微一斜,“对本皇子不敬,就是对大宁王朝不敬,岳风,掌嘴!”
岳风身披铠甲,框框作响。
听到命令,显然也是一愣。
迟疑片刻。
宁业冷声呵斥,“要本王亲自动手?”
是了!是了!
岳风喜形于色,化为恶虎,扑向那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五十多岁,身形枯槁,面露惊恐之色。
“七皇子!你,你要谋反不成?这可是朝堂!”
“岳将军!你,你敢!”
御史大夫连连后退。
龙椅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吼,“够了!住手!”
宁业微微抬头,看向老态龙钟的明帝。
私底下,宁业跟明帝达成协议,今日朝堂,归还兵权,明帝当庭赐婚。
事实上,当宁业交出兵权后,明帝就会出尔反尔。
可笑。
宁业没有开口。
岳风就不会停。
那位御史大夫还嘴硬,可怜被岳风提起来,啪啪两耳光打得不省人事,丢在大殿之中!
文官群体,立即噤声。
都是人精,除了要留风骨在人间的御史大夫,谁会当众斥责七皇子?
即便有意见,也是散朝后,单独面见陛下进言啊。
“你这逆子,竟敢纵人行凶!”
“来人,拟旨!削去岳风骁骑将军职务,打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
宁业冷冷开口,“父皇,岳风将军维护皇家颜面,请封赏!如父皇不赏,儿臣将依天武军纪行赏了!”
台前,原本要拟旨的翰林院学士,立即僵住了!
天武军,便是宁业一手打造的虎狼之师!
雄踞西北,平推西域七十二国,天下无敌,拥兵百万!
且不管西域哪来的资源养活百万雄兵,女频书说能,那就一定能养活。
天武军纪,论功行赏。
宁业已经不是劝说了!
他直勾勾瞪着明帝:老登!你可想好了,是罚是赏,一个决定,两种结局!
明帝显然心虚了!
不久前。
皇后举办的春日宴上,他“巧合”听到杜相之女,跟人偷偷议论,怎么“下”了七皇子兵权。
杜相之女说:如果她是皇帝,先假意赐婚,“释”了七皇子兵权,再将七皇子囚与王府,令他终生不得外出。
恰好老七宁业进宫,说为了求娶杜相之女,什么都愿意做。
包括交还兵权。
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到底什么环节出了错误?
老七爱慕杜相之女,帝都人人皆知。
怎么都到了要交还兵权的关键时候出漏子?
大殿之外。
御林军面面相觑。
进,还是不进?
进去,就要跟岳风对上。
岳风在西域的事迹早就传回来了......一人一枪,拿下一城!
勇不可当!根本打不赢的话。
御林军在等明帝发号施令。
龙椅上。
明帝强压心中怒火。
表情管理很快做好。
明帝平缓开口,“老七,顾御史心系家国,忠诚无二,你的人在朝堂上打了他,这不合适。”
“你给顾御史赔礼道歉,此事,朕便不追究了。”
“你交还兵权,赐婚一事,照旧。”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出了宁业张狂的笑声。
他的确身中剧毒,身体孱弱,笑声很是虚弱,甚至阴沉。
他走到顾御史跟前。
“顾御史,你想要本王给你道歉。”
“还是想要天武军百万兄弟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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